九枝獸燈燭火熊熊,照亮方圓。
蘇龜山撫須,望向腳邊大龜。
“此蛙真有如此神異?”
烏滄壽亦覺得匪夷所思,同樣趨吉避禍,老蛤蟆的所言所行未免太精準了些。
“興許是蛙公對龍君財富頗為了解。”梁渠解釋道,“此前聽聞龍君澤中大擺壽宴,曾邀請蛙公前往,彼時蛙族大王不過一小蛙。”
“也許。”
“舅爺,您說朝廷會同意嗎?”
“蛟龍虧一分,朝廷便賺一分,且不用多給一株造化大藥,說不得真有希望,隻是此事重大,老夫一人做不了主,你讓它暫且先估個數。”
蘇龜山細細思量,他覺得朝廷真有可能答應。
老蛤蟆猜得出蛟龍底線,那猜出朝廷的亦無不可……
池塘內。
老蛤蟆撿起一塊木板,肚皮疊出褶皺,用木屑寫寫畫畫,擦了又寫,寫了又擦,似乎麵對蛟龍,亦有些琢磨不定。
直至天蒙蒙亮。
噗通。
漣漪蕩漾,蛙入池塘。
……
清晨。
鳥鳴雀叫,喧囂潮水般漫過圍牆,湧進庭院。
龍人族三長老、大長老浮出水塘,親自護持龍平江破境。<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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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三長老。”
“梁大人。”
龍宗銀向梁渠見禮。
他是頭一次來梁渠居所。
環顧四周。
陽光穿過樹葉,斑駁投下。
池塘清澈見底,小魚遊梭,左右兩棟木屋並排豎立,圍牆下擠生一圈春草黃花,大鱷翻背曬日,江獺、河狸穿梭樹蔭下各自忙碌,真有幾分世外桃源之意。
然此時的龍平江全無欣賞美景之心,他端坐池底,生出幾分緊張和壓力。
從小到大,他從未受過如此高的關注,肩膀上更有擔負族群未來的責任感。
此時此刻,龍平江真佩服龍炳麟、龍娥英乃至龍延瑞。
曾經他總以為三人中的龍延瑞毫無主見,比起龍炳麟和龍娥英缺少領袖之風,然僅僅片刻承擔,自身體會到的壓力便如此之大,三人打小如此,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又當何等光景?
唯有親身經曆方能知曉,遇上困難有人頂到麵前,真是件求之不得的幸事。
大長老放下手中海蝶,看出龍平江繃緊的腰背,拍拍肩膀:“安心破境便是,成了自是我族幸事,不成隻當來看看風景,族裡照老樣子走下去便是。”
“大長老說得對,今日之事實屬意外之喜,你不必緊張。”龍宗銀緊跟寬慰。
“呼,呼~”
深呼吸數次。
龍平江緊閉雙目,調息運功。
龍人靜靜等待,梁渠坐到台階上期待結果。
滴答。
樹葉上的露珠墜落,漣漪擴散。
半個時辰晃過,蒙蒙氣機擴散。
池中小魚激發求生本能,慌亂甩尾逃竄。
龍瑤、龍璃先一步撈出湖中海蝶,當養到水缸之中,尚未到繁育時節,總共四十來隻,死一個少一個,兩人寶貝的很。
待至晌午。
猩紅血柱氤氳衝天,鳥雀驚慌振翅。
龍平江身上氣息肉眼可見的高漲而升!
“大哥成了!”
龍平河振臂歡呼。
“居然真行……”
梁渠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