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號響。
新一批士卒們陸陸續續趕來,在演武場上排列站好。
不久後。
身披鎖子甲,腰間挎刀的向庭春率先出現,緊隨其後的,是一名穿著官袍文官。
向庭春臉上沒什麼表情,徑直來到高台上。
他掃視著眾人,徐徐沉聲開口:“練出氣血的,出列!”
三十八人,唯有陳三石向前一步。
向庭春古井無波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他下令道:“出來個小旗,跟他切磋一下我看看。”
“徐斌,出列!”
汪直抬手指人:“按照規矩來,你也用練血入門的境界,但功法可以隨意發揮,陪陳三石練練!”
演武場邊,被突兀選中的徐斌一愣,不過還是走了出來。
他看著陳三石,神色有些複雜。
這幾日,他的這位老鄉可謂出儘風頭。
先是當眾被幾位百戶爭搶。
接著,又在短短六日內練出氣血。
六日!
他當初也就是勉勉強強卡線成為武卒,練出氣血用多久,早就不記得具體時間了!
總之在軍營數年,他才好不容易混成的小旗。
眼前這小子今日若是能好好表現,怕是能夠直升小旗!
如此前途無量。
他……
卻在對方入伍的第一天,就沒給好臉色。
更倒黴的是,也不知怎麼選中自己來考核。
“愣著做什麼,開始。”
向庭春催促道:“用同樣境界的氣血,全力以赴,正好讓我也瞧瞧你們這些武官武藝有沒有長進。”
“老徐。”
“聽說這人是你老鄉,你可彆手下留情。”
“……”
幾名旗官和百戶在旁邊摻和。
他們最近都經常聽到衛所來了個天才,早就想看看幾斤幾兩了。
徐斌按照要求,調出一縷氣血。
氣血多少,是能夠控製的。
氣血入門,是一縷,精通是兩縷,小成,則是遍布四肢。
保持隻用一縷氣血,就算是把境界壓到入門。
不過刀法是經年累月積攢下來,很難克製。
理論上說,兩人打起來,他占據絕對優勢。
不過即便這樣,徐斌也還是稍有緊張。
千戶大人親自觀戰,還放出這話。
意味著他要是當眾輸給新人,前途基本完蛋。
相反,要是他能展示些雷厲手段,引起千戶的注意……
他自幼的誌向,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奈何生在鄱陽縣,連殺敵的機會都沒有。
沒有修煉資源,卡在煉血境這麼多年,幾乎看不到上升希望。
今日,卻是個機會。
都是為個人前途,他不願意犧牲自己來幫助彆人。
所以,是絕對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希望這位父親介紹來的弟弟,莫要怪他。
“三石,傷了你,莫怪我。”
徐斌拔刀出鞘,三尺長刀,在烈日下散發寒芒。
“徐旗官儘管來。”
陳三石提槍,嚴陣以待。
自從習武後者,他還沒有和人正兒八經地交手過。
趁此機會,也好試試自己到底什麼水平。
“好,看刀!”
徐斌陡然出手。
他身軀微弓,拖刀而行,眼神淩厲,如同一匹饑餓數日後終於見到血肉中的野狼,不過兩個呼吸就來到少年身側,雁翎刀橫劈而去。
與此同時,前方一點寒芒閃起。
一念之間,這道寒芒就變作槍尖,在徐斌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後人發,先人至;
刀短槍長,長兵之道!
“好快的槍!”
徐斌哪裡還敢進攻,再往前半步,刀沒劈到對方,自己怕是先要被捅個窟窿!
他急刹腳步,想以刀砍斷白蠟木製成的槍杆。
陳三石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收槍三寸,腰馬合一,調動氣血於右臂之上,以“攔拿”之勢,用槍尖和刀鋒相撞。
“鐺——”
清脆的兵器交擊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