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下山路上,可能還會遇到麻煩。
扛著白鹿下山,無異於抱著金磚過鬨市。
起初,隻有一兩個武館弟子遠遠跟在後麵。
很快,他們就像是聞到血腥味道的豺狼一樣,越聚越多,足足有二十幾個人緊緊跟隨。
可惜陳三石並不是“小兒”。
即便金磚就在眼前,也沒人敢輕舉妄動。
“五爺都做不到!”
魏旭望著異獸腦袋上的窟窿:“他是怎麼射中鹿的!”
“先攔下來再說!”
大師兄黃濤說著就要上前。
“大師兄慎重啊。”
魏旭勸阻道:“此人小肚雞腸,且殺性極重。”
“怕個屁!你不說他個小旗麼,老子已經練血大成,還用得著怕他?”
黃濤甩開師弟扯著自己的手臂,衝上去攔住去路。
陳三石麵無表情,明知故問:“有事?”
“兄台。”
黃濤抱拳行禮:“我等準備湊錢買下白鹿,就按照市場價格來,不讓你吃虧,如何?”
“不賣。”
陳三石說著就要繞開他。
“站住!”
黃濤加重語氣:“今日兄台要是不給這個麵子,就休想離開,勸你……”
話才說半截,一道寒芒驟然從他臉邊閃過。
隻聽“啪嗒”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
呆滯兩秒後,劇烈疼痛傳來,黃濤捂著血流不止的麵頰哀嚎起來:“耳朵,我的耳朵!!!”
“你們,還買嗎?”
陳三石收回蘆葉槍,一字一頓地說道。
由於出槍速度太快,槍尖之上,竟然連血都沒有沾到半滴。
“癲子,你這癲子!”
眾武館弟子駭然:“我們大師兄,又沒有怎麼樣你,憑什麼出手傷人?!”
沒怎麼樣我?
陳三石心中冷笑。
是有所顧忌,而不是不想!
這隻耳朵,被割的一點都不虧。
“老子弄死你!”
黃濤暴怒,貫通於全身的大成級彆氣血瞬息爆發,忍著疼痛拔出一柄長劍,就想要劈向少年的麵門。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厲喝響起。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飛奔而來,攔在黃濤身前。
“五爺!”
泰雷武館的弟子們,頓時見到主心骨般聚攏過去。
“五爺,你來的正是時候。”
“這小子……”
“……”
“想必你就是選鋒旗官陳三石吧?”
麵對七嘴八舌的狀告,宋五爺置若罔聞,反而誇讚道:“好槍法,好膽識!被這麼多人圍著,竟然還敢主動出手。
“五少爺應該看到,是你們的人想強買強賣在先,我隻是自我防衛。”
陳三石看出此人,大概率是泰雷館主的五兒子。
“是他們的不對,活該吃癟。”
宋老五沉聲道:“不過陳旗官,你或許有所耳聞,家父負傷,需要異獸來療傷,不知道你可否把鹿心賣我,我願意出遠超市場價的銀子。”
“不賣。”
陳三石直截了當的拒絕。
他跟醫官打聽過。
白鹿對修為最有益處的,就是鹿心。
屬於是有市無價。
再多的銀子,短時間內也難以抓到第二頭鹿。
他還要趁此機會,趕緊練血大成,準備練骨,怎麼可能讓給他人。
倒是不必擔心對方發難。
要是真想動手,早就搶了,哪裡還用廢話這麼多?
“告辭!”
陳三石說著,就扛著白鹿離開。
宋五爺駐足凝視,沒有阻攔。
“五爺!”
黃濤不敢置信:“為什麼攔著我?應該讓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
“蠢貨,我救了你的命!”
宋五爺唾罵道:“割了你的耳朵都反應不過來,你以為你能撐幾個回合!”
“他……他不是個小旗嗎?”
黃濤終於開始感到後怕。
小旗最高也就是練血小成,他可是大成啊!
“廢物!”
宋五爺怒聲罵道:“好幾十個人,統統是吃乾飯的!
“找了一個月,連白鹿屁股都沒摸到,人家上山就打到了,廢物,全是廢物!
“耳朵撿起來,我讓你把耳朵撿起來!”
……
“真憋屈!”
下山路上,陳三石心頭鬱悶。
他之所以沒有拿下武館弟子的性命,是因為早就注意到在不遠處觀望的宋老五。
那家夥,是練骨境界!
此行從表麵上看,自己並沒有吃虧。
但那是因為對方顧忌他的身份。
說到底,是怕向庭春,怕督師府,甚至怕汪直,唯獨不是怕他。
而且。
江山是百姓的江山,憑什麼打個獵還需要看他們臉色?!
閉關!
唯有自身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武館的這群人,就像狼一樣整天跟在身後,令陳三石渾身不舒服。
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他要讓武館的人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