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五爺被捅死,武館弟子嚇得魂飛魄散,寶劍稀裡嘩啦掉了一地。
不論是燕邊村村民,還是衛所官兵,全都齊齊看向馬背上的少年,目光複雜中帶著敬畏。
“大人不必憂慮。”
隻有許文才湊過來,捋著胡子說道:“咱們直接回去就好,千戶大人斷然不會苛責你,最多也就是掛個戴罪立功的名頭罷了。”
“你倒是看得明白。”
陳三石一開始就是如此想的。
且不說軍需供應之事。
開戰在即,不可能因為外人折煞自己人士氣。
他真正擔心的,是事情鬨得還不夠大,沒辦法把宋家老頭也弄死。
好在陳三石有信心開春前練骨,今日之事不論結果如何,都能夠從容應對。
他本打算招呼大夥先回營再說,忽然聽到有人馳馬接近。
“駕——”
“宋老五,我要你狗命!!!”
隻見汪直肥碩的身體壓在一匹棕色戰馬上,手中握著把修長鋒利的陌刀,身後遠遠跟著上百名官兵,朝著燕邊村狂奔而來。
“石頭?”
他見到眾人後勒馬停下:“你沒事吧,宋老五人呢!”
“死了。”
陳三石平靜的給出答複:“勞煩汪百戶帶我去找千戶稟明情況。”
“你給他乾死了?”
汪直不信,直到看見胸前有個大窟窿的屍體,才目露驚喜:“好好好,我倒是白替你擔心了!”
他不久前被派出去,負責想辦法把甲胄兵器弄進武館裡。
事情辦妥後,就一直守在縣城候著。
八寶酒樓事發後,他才知道燕邊村的情況,擔心陳三石不是對手,第一時間趕過來。
‘這小子跨大境界殺人,屬實有些妖孽。’
‘好事!’
汪百戶沒有多說,高高舉起陌刀,脫口而出的命令,如同驚雷般轟在每個人的耳朵裡:“泰雷武館謀逆,全體誅殺,一個不留!”
短暫的猶豫後,官兵們開始執行命令,對武館弟子,展開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燕邊村村民先是駭然,慢慢反應過來,死的都是往日欺壓他們的武師,又開始覺得是在做夢。
“老子早說該殺!”
朱仝可不管命令從哪來,錘子掄得飛起。
“謀逆,滅門?”
陳三石沒料眼前的突發狀況,詢問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向庭春。
為謀前程,簡直失心瘋,居然用這種方法逼迫其餘武館就範,也不怕同歸於儘。
當然了,這無疑替他省下很多麻煩。
陳三石提著槍,靜靜看著燕邊村血流成河。
他知道,今日過後,鄱陽縣城再也沒人敢跟向庭春作對。
這才是真正的仗“勢”欺人!
自身實力夠,手下有兵馬。
逼急眼誰都不用怕,隨時可以掀桌子。
……
一夜之間,傳承將近百年的泰雷武館土崩瓦解。
從宋家族人到門下弟子,滿門抄斬一個不留,所有產業、錢財儘數充公。
但鄱陽縣城非但沒有因此出亂子,反而一片太平和諧。
尤其是軍營。
一連數日,每天從卯時開始,就會有武館弟子排著隊過來捐獻軍需物資,一車接著一車,要多少有多少,簡直可以說是熱情主動,慷慨大方。
看的陳三石連連搖頭。
武館和向庭春恢複合作,藥穀的事情反而不好捅出來。
此一時彼一時。
這個時候再捅出來,向庭春極有可能會包庇,畢竟還用得著武館,總不可能全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