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風駿馬,夕陽落日紅霞。
漫漫無邊的官道上,兩匹紅鬃駿馬疾一前一後疾馳著,打頭的是名年輕女子,身後緊緊跟著個白麵少年,俱是十七八歲年紀。
女子身著紅色勁衣,纖玉雙手拉馬韁,纖腰嫋娜挎單刀,天然眉目映雲環,玉貌無暇花解語,明明霧鬢雲鬟,卻又英氣勃發。
“姐。”
跟在後麵的少年同樣儀表堂堂,身後背著一杆長槍,和一張弓箭,打著哈欠道:“選鋒的事咱們摻和啥呀,一個小小的鄱陽縣城,用得著咱倆跋山涉水來嗎?”
“關門弟子,豈能不慎重?”
女子不苟言笑,聲音清冷:“而且咱們,還有彆的任務。”
“出兵的事?”
少年歎息道:“這事一看就是太子搞鬼,攔不住的~
“父親明明答應過,蠻族戰事結束後就解甲歸田,他們還是不願意等。
“這些年到處培植將領不說,還往涼州派了個巡撫,又在八大營裡塞了不少他們的人。
“最可恨的,還是大師兄……
“姐,咱們孫家為了他曹家江山,這些年死了多少人?大哥、二哥、還有……”
“不止為選鋒。”
孫璃眸光幽深:“還有事情要查。”
“查啥,父親怎麼沒跟我說?”
“跟你說有用?”
“……”
孫璃察覺身後突然安靜,旋即放慢速度,回頭查看情況。
少年不知何時勒馬停下,悄無聲息地舉起一張三石重弓,對準官道側翼的一片楊樹林。
卻見七十步左右距離開外的空地上,有隻野兔正在啃草吃。
他拉滿弓弦似圓月,目光堅毅、姿勢標準,再三瞄準,終於找到合適時機,驟然鬆開手指。
箭矢呼嘯而出,威勢驚人!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箭頭偏斜,射在距離野兔半米開外的一棵楊樹樹乾上。
野兔看看箭杆,又看看他,繼續埋頭吃草。
“?”
少年大怒,張弓又是一箭。
這回,箭矢乾脆消失不見,看不見飛向何方,儼然是嚴重脫靶。
“欺我太甚!”
少年收弓提槍,策馬奔騰,直接衝進楊樹林中。
兔子這才意識到危險,想要逃跑卻為時已晚。
“呲——”
少年一槍將其紮穿,高高挑起兔子軀殼,心滿意足:“中了!”
“孫不器!”
紅衣女子閉上眼睛,咬著銀牙:“你要是真不想去,就自己滾回涼州。”
“姐,你彆生氣啊,這不是趕巧碰到獵物手癢癢嗎,這就走這就走。”
孫不器嬉皮笑臉地把兔子收好,重新回到官道上。
“整日射獵打鳥,像什麼樣子。”
孫璃恨鐵不成鋼地斥責道:“就你這樣子,將來八大營怎麼辦?”
“姐,我可從來沒有接手八大營的想法!”
孫不器慌忙道:“咱們等著父親解甲歸田後,一起回老家不好嗎,你還真準備繼續給老皇帝賣命啊?”
孫璃不再吭聲,心頭倍感憂慮。
解甲歸田?
誰都可以解甲歸田,唯獨他們家不能。
沒有人繼續在軍中手握兵權,真以為老皇帝會讓孫家平安落地?
太天真了……
姐弟兩人繼續趕路。
終於在天黑之前,遙遙看見一座小城在視野儘頭出現。
鄱陽縣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