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石拔出寶劍,在手臂上輕輕劃過。
一陣刺痛,留下白色痕跡,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還是鎮嶽劍。
換成普通刀劍,更難破防。
“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都這般堅硬,需要充血才行。”
陳三石不斷嘗試著。
在日常狀態下,也會比普通人皮膚更加堅韌,但不至於非人類。
“等到大成之後,就是金剛之身!”
“沒藥了!”
陳三石感慨。
兵部送過來用作褒獎的齒虎血酒,向庭春已經賞給他兩壇,但那專門針對練骨大成的,醫書上說,提前喝非但無用,反而有害,暫時用不上。
“去武館借點吧!”
百年黑參。
在鄱陽縣,基本上都是采摘好放在家裡當壓箱底的寶貝保存的。
陳三石下山之後,已然是夜間。
他徑直來到天元武館梁家大宅外。
先從這開始。
要是找不到,再去雲鶴潘家和趙氏趙家。
天元武館藥鋪生意做的不大,但不代表家裡沒有藏著寶貝。
繞過夜晚巡邏的兩個家奴和弟子,陳三石輕盈地躍上房頂,踩在瓦礫之上來回跳躍,在【身輕如燕】的作用下沒有發出絲毫動靜。
甚至,他連長槍都沒有藏起來,就這麼背在身上。
長槍、弓箭、鎮嶽劍,一樣不少。
倒不是完全不擔心被發現。
隻是……
梁家最好祈禱有人彆發現他。
否則的話,鄱陽縣就要多一樁滅門慘案。
今非昔比了。
一開始習武時,見到武館的人,他還得忍氣吞聲。
如今,武館的人都不需要動手,勾勾手指拉動弓弦就能解決。
隻是借點藥材。
希望他們不要不知道好歹。
陳三石很快就找到專門存放藥材的庫房。
負責看守的人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算是救了梁家上上下下幾十口性命。
他從窗戶翻進藥庫,拿起麻袋就開始塞。
不一會兒,就塞得滿滿當當。
“還真有黑參,數量還不少,夠我用一陣子了。”
陳三石在角落裡,找到一些單獨存放的精致盒子,打開以後,不是人參就是寶芝,還有不少能用來化解各種奇毒的珍稀寶藥。
不論用不用得上,他統統打包帶走。
安靜的梁家大宅內。
唯有一處書房亮著燭光。
陳三石想了想,還是踩著屋簷湊近,掀開一條縫隙朝著裡麵看去。
房間內,桌案前。
一名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坐在那裡,麵前書卷擺得亂七八糟,手中拿著一麵折扇,目光呆滯地來回摩挲著。
‘這是梁展的扇子?’
‘嗬,老東西,想兒子了?!’
陳三石有些猶豫要不要送他們一家團聚。
“廢物!”
尖利的唾罵傳來。
一名同樣憔悴的婦人從臥房衝出,直奔著書房去,粗魯野蠻的踢開房門:“老東西,你天天在這裡裝模作樣有什麼用?你要是真心疼展兒,為什麼不去報仇!”
“我倒是想報!”
梁升之咬牙切齒地說道:“可那向庭春是煉臟小成,我豈是他的對手?再加上又沒有證據,他斷然不會承認!”
向庭春?
陳三石意外。
敢情這口鍋,千戶大人一直在替他背著。
“那又怎樣!”
婦人扯著嗓子喊道:“你可以找彆人幫忙啊,那向庭春,還能是天下無敵不成?縣令身邊、知府身邊,不都有煉臟嗎,伱去求著幫忙啊!”
“沒人能幫我。”
梁升之聲音帶著哭腔:“季廣賢和向庭春是一丘之貉,怎麼可能幫我殺向庭春?就算是傾家蕩產,也出不起這個價錢啊!”
“那知縣呢?!”
婦人放低聲音:“知縣最近不是來來回回地叫你們過去嗎,就不能請他幫忙嗎?”
“更不可能!”
梁升之說道:“新來的薛知縣聽說是閣派來的,連我們的禮都很少收,心高氣傲,怎麼可能給咱家當殺手?
“而且他最近來來回回地喊我們過去,是為盤問仙寶之事!
“想讓他幫忙,除非……”
他恍然明白婦人的意思:“你瘋了,藏匿仙寶,是滅門,不,誅九族的大罪啊……這樣做的話,是能給展兒報仇……可我梁家百年基業,也等於毀於一旦!”
“基業?”
婦人癲笑起來:“梁升之,你兒子都死了,你的基業準備給誰?而且蠻子馬上要攻城,你覺得你能躲在家裡?姓向不會拉你當壯丁?”
梁升之慌忙起身:“你這是乾什麼啊?!”
隻見婦人拿簪子抵著自己喉嚨:“你要真是個窩囊廢,我就自己去找展兒!”
“啊——”
梁升之咆哮著掀翻桌子:“你們都逼我,那就一起死吧!向庭春,我要跟你同歸於儘!”
好一副父子情深,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感人場麵!
感人嗎?
陳三石冷笑。
這群畜生抓鄉下人試藥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彆人也有家人。
就算殺他們全家,男女老幼一個不放過,也不值半點同情,反而是為民除害。
隻是既然他們把鍋扣在向庭春身上,又和仙寶有牽扯,就不能亂殺了,否則的話容易節外生枝。
“知縣果然是來找仙寶的,而且身邊也有煉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