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多此一舉?這一來一回,起碼要耽誤一天半的時間。”
杜榮琢磨著一驚:“陳大人,你該不會是懷疑恒康府這幾天時間,已經被攻破了吧?”
陳三石默認。
“不可能!”
杜榮篤定道:“恒康府依山而建,易守難攻,就算麵臨大軍起碼也能堅守五個月以上,怎麼可能短短幾天就告破。”
“煩請杜大人允許我的提議!”
陳三石抱拳:“前方就有數萬民眾,我不敢拿他們的性命做賭注,如此最為穩妥。”
易守難攻?
鄱陽縣僅僅一小城不也守下來了,但是內部出問題,誰能想得到?
最堅硬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先前薛裕平的話,他實在不放心。
杜榮蹙眉沉思,半信半疑:“如果是真的話,那我就更不能跟你們浪費時間,必須立即趕回去才行!”
“杜大人,小心為上。”
陳三石最後一次勸告道:“大軍先往小路走,最多兩天就能有消息,再做決定也不遲。”
“不行!”
杜榮拿定注意:“汪直,你那幾個子侄,我留下給你按照陳大人的路線走,其餘必須立馬跟我回府城!”
他說完,就火急火燎地率軍原路返回。
剛才還浩浩蕩蕩的隊伍,盞茶過後,就隻剩下兩百多號人還在。
“……”
陳三石微微歎息。
他勸不住也沒辦法。
畢竟人老家有危險,心急也是正常的。
他也希望恒康府沒事,可萬一出事,杜榮九成九回不來了。
不過好歹,又多出兩百可用之人。
“湯伯父!”
“見過湯將軍!”
“……”
領頭的三名練骨境界武官,對著汪胖子行禮。
“行了,都起來吧。”
汪直上去,一一將他們扶起。
“你在恒康府有這麼多子侄?”
陳三石有些好奇,猜測道:“你以前的故舊?”
“回陳大人的話。”
一名少年搶先說道:“我們的父輩都是當初玄武營的將領,當年出事之後,湯將軍就把我們安置到恒康府,我們習武的資源,都是湯將軍出的,沒有湯將軍,我們境界必定大打折扣。”
“彆聽他們瞎說,是我欠他們的。”
汪直羞愧道:“當年是我貿然攻城,沒有上報給天策營,屬於私自調兵,又致使全軍覆沒,不光是我,連帶著練骨境界以上的將領都被除名了,以儆效尤。”
陳三石算是知道,這胖子的錢都到什麼地方去了。
“報——”
負責在最後方作哨探的吳達騎著戰馬飛奔而來:“大人,大事不好了,五十裡外,發現蠻族三千騎兵!看起來都是精銳!”
“吳達,你跟莊毅幾人另一隊人馬留下來,等到我們走出十裡地後,放火燒山!”
陳三石果斷道。
小路兩邊,都是山林。
秋冬季節山林乾燥,一點就著,完全能夠減慢騎兵的速度。
轟隆——
一把烈火衝天而起,火勢迅速蔓延,不久之後連成一片,化作汪洋火海,黑煙衝天而起,方圓百裡化作一片焦土。
前來追擊的的蠻族騎兵,不得不繞遠路追擊。
“隻是權宜之計啊。”
陳三石歎息,此行道阻且遠,隻希望他的憂慮多餘,穿過這條小路之後,能夠繞路去恒康府安置。
可惜,噩耗還是傳來。
“恒康府破!”
“……”
一日後。
不久前才見過的兩千恒康府兵,隻剩下十幾騎來到彙合地點。
“三日之前,恒康府前衛副都指揮使叛國通敵,偷襲殺死馬指揮使後,大開城門,如今恒康府裡裡外外,正在遭受蠻族屠城!
“僥幸活下來的弟兄們,也都四散而逃,不知所蹤……”
“……”
叛變?!
“怎麼會這樣?!”
汪直一把將對方從馬背上拽下來:“馬指揮使死了?!”
“死了,腦袋就掛在城門上……”
“汪大人,雲州完了!”
“……”
陳三石心頭一沉。
恒康府失守,安定府等三府閉城不出,意味著整個雲州其餘的地方,都會被鐵蹄踏平,數十萬乃至上百萬百姓的性命,恐怕都會被用來進行所謂的血祭!
更可怕的,是他們情況更加不容樂觀。
幽州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不遠,但最少也要半個月以上的路程,這個時間,絕對足夠蠻族追兵追上來了。
“布穀布穀——”
附近山林中,忽然響起布穀鳥叫。
督師府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