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氣劍氣相撞。
可怕的餘波震蕩開來,直接把本就脆弱的木屋掀飛了一大半,整個屋頂更是蕩然無存,夕陽餘暉毫無阻礙地灑落在屋內。
單群玉抬頭看去,隻見半空中,又有一名修士淩空而立。
他蹙眉道:“你竟然把南徐的修士按照請過來了!四弟,四弟何在——”
“你不要喊了。”
司道人嗤笑道:“他早就被我忽悠下山了,現在山上就你一個武聖,早早簽字畫押,說不定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他本就是天水洲煉氣中期的散修,隻因為混不下去,才在多年前趁著封印鬆動來到凡俗,想要試試看能不能瞎貓碰到死耗子,找到點上古遺跡之類的,未能如願之後,就乾脆在這梁山上等死。
直到不久前。
青玄山的修士們來到南徐。
他們準備在凡俗爭搶地盤,將來占據靈脈。
司道人也得到好處。
隻要他能立功,將來就能夠加入大宗門當弟子,說不定還能在仙途上更進一步。
“你休想!”
單群玉更加憤怒:“你這是準備拿十萬弟兄的性命,來換你自己的前途!”
“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
司道人話音落下,他手中的拂塵好似擁有生命般陡然蔓延,猶如一條巨大的白蛇,朝著對方的喉嚨席卷而去,空中的那名修士,更是直接捏碎一道符籙,化作一道巨大的火球砸下。
兩名煉氣中期的修士對一名武聖。
單群玉很快就支撐不住,幾次交手之後就砸在院子後麵的水塘裡麵,嘴角鮮血不斷湧出。
“大當家的!”
張順及時趕來,揮動魚叉,就從水塘當中召喚出一道瀑布,翻湧著砸向兩人,好似天河傾斜。
但他也不過是煉氣初期,施展出來的法術無非是看起來唬人,實際上哪裡傷得到對方。
那名自南徐來的修士隻是輕輕一劍,就不費吹灰之力地劈開瀑布。
“大當家,你不要緊吧?”
張順將其攙扶起來。
單群玉斷斷續續地說道:“順子……你修為尚淺不是他們的對手,不用管我,下山去找四當家,告訴他直接投奔鎮南王!”
“大當家,你這話說的。”
張順說道:“當初如果不是你把我從運河帶到這梁山之上,我隻怕早就死在官兵的亂刀之下了。”
雖說對方是看重他捕魚的本事,但一碼歸一碼。
張順拿魚叉指著兩名修士:“二當家!意見不合可以商量,你何至於下殺手?!”
“……”
來自南徐的修士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起眼前的年輕人,問道:“司道人,這梁山之上怎麼還有修士?”
“不知道,八成是從哪裡撿來的功法。”
司道人說道:“事已至此,殺了便是。”
他正欲動手,就看到又有一道身影悄然出現。
“還有幫手?!”
司道人厲聲問道:“你是何人,跑到我梁山泊來多管閒事?!”
那人也不說話,隻是一手按著腰間的刀柄,緩緩朝他走來。
“啞巴?那你就永遠閉嘴吧!”
司道人的拂塵再次蔓延,足足有數十丈之長,橫掃之下,卷起滾滾塵埃,好似操控著著一場盛大的風暴,攪得無數大樹連根拔起,數不清巨石粉碎,最後化作一頭滔天巨獸,朝著麵前的持刀俠客撲去,就要將其直接一口吞噬。
“鏗——”
隱約之間。
司道人仿佛聽到拔刀聲,他在看時那名俠客早已消失不見,施展出來的法術也撲了個空,不禁謹慎地四處觀望,防止對方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偷襲,可直到漫天塵埃漸漸散去,也沒能見到對方的身影。
忽地。
額頭上似乎有液體流動。
他伸手摸了摸,發現是血。
血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緊接著,司道人就感覺自己的視野變得越來越寬,雙手的間隔變遠,兩邊身子也變得愈發輕盈,好像學會分身之術一般,他變成了兩個人。
隻不過……
兩邊都是一半。
原來,他是被人一刀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終於想明白怎麼回事,司道人的視野陷入黑暗,身子各自倒向一邊,鮮血汩汩地冒著,很快就在黃泥地上形成一片血窪。
“修士的身體真是孱弱。”
陳三石感受著剛才的一刀。
隻要他的境界在對方之上,殺起修士來比武者還要輕鬆。
“該死的蠢貨!”
另一名修士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他剛剛看到了什麼。
一刀!
司道人被此人,一刀劈成了兩半!
好歹也是個煉氣中期!
而這人,說到底也隻是蛻凡後期!
理論上來講,大家算是同一個水平線的境界實力。
怎……
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早就聽說武夫以力犯禁。
果然都該死!
修士哪裡還有動手的心思,他轉身就要禦劍逃離此地。
也就在此時。
前方的地麵上出現一道猛虎般的身形,速度快到化作一道殘影,而後順著一顆參天大樹的樹乾飛奔而上,直到來到樹梢處後一躍而起,竟然是來到這百丈的高空中,他手裡拿著一杆丈八蛇矛,真力海嘯般爆發而出,長矛化作一條九頭巨蟒,鋪天蓋地而來,令人眼花繚亂。
修士不得停下來,雙手結印施展出一道風係法術。
“轟隆隆——”
他雖然沒死,但也被從空中擊落。
不等修士穩住身形。
孟去疾就已然再次襲來。
“該死!”
修士目眥欲裂,拿起飛劍調動所有的法力與之角力。
但僅僅幾個回合之後。
他的法力就消耗得七七八八,肉身更是在真氣的攻擊下震出嚴重的內傷,當即就捏碎最後一道符籙。
“嘩——”
孟去疾腳下原本堅實的土地忽然間變作流沙,他一個不留神就是半個身子陷了進去。
趁此機會。
重傷的修士轉身就往樹林子裡鑽,然後就看見一名瘦瘦小小少女攔在那裡,手裡還拿著一把紫色的飛劍。
“煉氣一層的小廢物!”
修士麵目猙獰地咆哮著:“不想死就滾開!”
他即便身負重傷,也照樣能發揮出煉氣初期的實力。
“咻——”
“什麼?!”
修士瞳孔一顫,親眼看到那柄紫色的飛劍在那名煉氣一層的少女的小丫頭手裡迸發出遠超境界的速度,自己竟是來不及格擋,飛劍就透心而過,他在奔跑中驟然失去生命,屍體轟然倒地在慣性的作用下滾了好幾圈後重重撞擊在一顆樹乾上。
昭昭來到身體旁邊,想要把鑲入樹乾當中的飛劍拔出來,結果一隻手做不到,就兩隻手,最後手腳並用,直到用力過猛整個人倒栽在地。
“姑娘做得好。”
幾乎同一時間,孟去疾掙脫流沙趕過來。
事實上,就算少女不出手,兩個呼吸之內修士還是會被追上殺死。
陳三石走過來,低頭看著腳下躺著在地麵大口喘氣,臉頰上全是冷汗的昭昭,調侃道:“小廢物,算你沒白練這麼久。”
“那可不。”
昭昭吃力地爬起來,用袖子擦著臉頰上的冷汗:“告訴你,我可是……總之,我厲害著呢,有朝一日,打得你叫姑奶奶。”
陳三石沒再理睬。
但他也看出其中的端倪。
就算修為再低。
也不至於一擊之下就精疲力儘,而且剛才飛劍的速度明顯不對勁。
“你殺了人,東西就歸你了。”
他從司道人的身體上,拿走了那杆拂塵,中品法器估摸著也值幾十塊靈石。
“真的?”
昭昭也沒有客氣,開始摸屍大法,不過最後除了那柄飛劍以外,就找到幾塊靈石,也有些失望。
處理完兩具屍體之後。
他們才回到原處。
單群玉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順子、這,這些都是你朋友?他們是什麼人?!”
“這你就彆問了。”
張順扶著他:“總之,大當家可以順利接受招安了。”
“殺了南徐的修士,就等於和南徐鬨翻臉。”
單群玉歎息道:“不接受鎮南王的招安,也沒有彆的辦法了,總之……多謝這位大俠的救命之恩!”
他跪倒在地。
“今日救命之恩,單某人沒齒難忘,將來恩人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儘管招呼一聲,在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會報答恩情!”
“癩子叔,你放心,大當家的說到做到。”
張順作證道:“綠林中人最講義氣!”
事實上。
單群玉之所以能在山頭上拉起這麼多兵馬,就是因為他的名聲好,甚至有一個及時雨的綽號。
“我幫你也是為了南境這場戰事,能夠往後拖一拖。”
陳三石拍拍他的肩膀,將其從地上拉起來:“對於你們而言,也是更好的選擇,當然招安之後你們的下場如何,很難說。”
“恩公也看出來我們梁山前途黑暗?!”
單群玉更加覺得遇到高人,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恩公,求您給指條明路啊!我梁山兵馬,雖然是匪徒,但從來不截殺貧苦百姓!我們的錢糧,基本上都是來自於貪官汙吏,方圓幾千裡的百姓,沒有一個不說我們梁山好的!
“為什麼,我們要落得進退兩難的下場?!
“我也知道招安之後,朝廷肯定要對我們下手!
“但,我實在沒辦法了。
“單某人,總歸是要給一百二十個結義兄弟,和十萬弟兄一條出路,總不能一輩子待在山上啊!
“恩公,恩公你彆走啊!
“求恩公指條明路!”
“罷了。”
陳三石看著他:“看在你們為匪,確實沒有作惡的份上,拿輿圖來吧。”
“好,好!”
單群玉也不顧身上的傷勢,從木屋廢墟當中找出一張輿圖。
與此同時。
先前打鬥的動靜,引來越來越多的人,張順把他們一一趕走。
“恩公!”
單群玉把輿圖鋪開:“恩公請看!在下覺得,想要活路的話,招安之後,最好還是能留一部分兵馬在梁山泊上,這樣將來不論如何,也算是有一條退路。”
“這個你就不用想了。”
陳三石淡淡道:“鎮南王或許會答應你們留下一部分兵馬,但這並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我所料不錯,招安之後,你們就會被分兵,其中一大部分會被安置在垣曲府,此地看起來富饒,但你們真要是照做的話,也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就算在梁山泊留有兵馬也是無用。
“所以,你們要告訴鎮南王,願意毫無保留地撤出梁山泊,不留一兵一卒在這裡,來換取莽山府的駐兵權,莽山府不大,但它的位置特殊,進可以順著水路向東逃亡淩州,退可以拿下周邊漳浦、紅杏、豐寧幾個縣,扼住梁山的咽喉,將來真到逼不得已的情況,斷掉梁山駐軍的糧草,重新殺回去。
“而且鎮南王肯定會答應的。
“因為莽山府不會對南方兵力部署有致命的威脅,而且如果前方真的失守,還可以利用你們來阻擋南徐前進的路線。
“這不是一步進取的好棋,但是自保的最好方式。
“不管你們的人被調走多少,隻要還有兩萬以上的兵馬駐留在莽山府,日子過得多好不可能,但起碼不會有性命之憂。”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單群玉恍然大悟:“活路!這是夾縫中唯一一條活路啊!”
“善待莽山府的百姓。”
陳三石警告道:“你操練的梁山軍軍紀還行,但其中難免有一些敗類,希望你自行清除,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去了莽山府之後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自會來收你。”
“恩公放一萬個心!”
單群玉連連保證。
“嘴上的保證,未必有用。”
陳三石指向孟去疾:“我讓他留下來幫襯與你,你可願意?”
“求之不得!咳咳咳……”
單群玉說道:“在下負傷,後續還有一些麻煩需要處理,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
“嗯,那就這麼定了。”
陳三石對孟去疾說道:“等我給你來信,你再去回去見我。”
“是,宗主!”
孟去疾抱拳。
這次在外,他們是以宗門的名義行事。
“小呆子,走吧。”
陳三石處理完事情,並沒有逗留,打聲招呼後就帶著侍女下山。
“喂,我聰明著呢。”
“你哪聰明?”
“我、我釣的上來魚啊,不比你強?”
“……”
看著他們漸漸離去。
單群玉這才顧得上和手持長矛的武聖互相認識,之後,就直接前往另一處房間內,吃下一些療傷的寶藥,穩住傷勢。
他忍不住問道:“順子,你這位朋友,到底是什麼宗門,何方神聖?怎麼不光武藝高強,似乎對於兵法也頗有研究。”
“大當家,這個你就彆操心了。”
張順提醒道:“還是趕緊寫信給鎮南王吧,司道人和那名修士的人頭,剛好可以用來當投名狀。”
“對對對。”
單群玉連忙道:“不能再拖下去了,真要是和朝廷開戰,就算抗得過鎮南王的進攻,要是逼得朝廷動真格的,把那白袍派過來,咱們也是死路一條!”
……
荔灣府。
臨時王府。
大宅門外。
“報——”
“王爺!”
“有梁山密信!”
“站住!”
侍衛攔在門前:“王爺閉關,不得打擾!”
“可、可這密信很重要,梁山交代過,隻能給王爺一個人看。”
“去給墨老吧,王爺交代過,閉關期間一切政務都交給墨老。”
“好吧。”
“……”
鎮南王曹嶸。
不光是這一代。
幾乎是百年來。
皇室曹家所有人當中,習武天資最高之人。
他以短短七年的時間,成就武道之聖,而後學儘天下武學,隻為突破到武聖之上。
王府後山。
鎮南王待在擺滿靈石的練功室內,按照《龍經》的記載,推演著樁功和招式,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直到這名天才武聖練到青筋暴起,經脈劇痛,冷汗直流,最終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噗——”
守在門前護法的侍衛大驚失色:“王爺!你怎麼樣!”
鎮南王擔心跪在地上,抬起手示意對方不要接近。
“王爺,這、這功法怎麼把你練成這樣?!”
侍衛帶著憤怒:“是不是功法有問題?我這就告訴京城,功法是假的!”
“住嘴!”
鎮南王嗬斥道:“功法是真的!本王能感覺到,本王能感覺到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本王也能體會到,體內的三部八景神二十四真是存在的,本王經脈錯亂,一定是本王練得問題!”
“那……”
侍衛擔憂地說道:“是不是王爺操之過急?畢竟是傳說中的武聖之上,你才拿到功法不到兩個月,不如慢慢來?再這樣下去,卑職實在是擔心王爺……”
“退下吧。”
“我……”
“本王讓你退下!最近也不需要你護法了!有什麼事情,交給墨老處理即可。”
“卑職,領命!”
“……”
“轟!”
練功室的石門重重關閉。
“啊——”
鎮南王忽然間雙手發抖,痛苦地咆哮起來。
他,廢了!
經脈報廢。
隻要一調動真氣,就會傷及內臟。
“不可能!”
“功法是真的,一定是我的問題!”
“從下景神開始!”
“來育、騰康……”
鎮南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繼續在無儘的痛苦當中,一遍遍地推演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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