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舉兵起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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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勒令五日之內,督師府上上下下,舉家搬遷,前往京城。

此刻。

是第四日酉時。

夕陽落山不久,金色的天穹漸漸黯淡,取而代之的是玄青色的幕布,遮蓋住這座北境之巨獸涼州城,一盞盞燈火自萬家亮起,夜間集市仍舊熱鬨,尤其是柳街巷之內,滿樓紅袖招搖,一切都和昔日之北涼沒有任何區彆,平靜安詳和貧困交加在一起。

仙鶴樓內。

今日,是北涼現任督師陳三石臨行前的最後一夜,故此設宴招待部下故舊,以此告彆踐行。

鄱陽舊部,趙康、馮庸、劉金魁、熊秋安、王力、徐斌、吳達等等,就連負責後勤的趙樵也在,隻有朱仝還關在大牢裡。

除此之外,洪澤營副將楚仕雄、參將蕭諍、夏琮、遊季可、孟鼎新、董宇林同樣儘數在此。

飯桌上儘是好酒,好菜。

酒是修仙界的靈酒,肉是陳三石親手到羅天山脈上打來的異獸,就連菜都是新鮮的秋季野菜,饒是費了一番功夫。

酒過三巡。

已然有些醉意的楚仕雄端著酒杯起身,恭恭敬敬地說道:“大人,我敬你一杯!”

他一開口。

夏琮等四名參將也跟著起身。

言辭之間。

他們都有些感動。

似乎沒想到“散夥宴”,自己也能參加。

“督師!”

楚仕雄把酒杯裡的酒水喝光之後,直接換成大碗,然後高高舉起:“我老楚知道,我們幾個京城來的,在你心裡其實一直都是外人,比不上鄱陽的弟兄。

“但無所謂!

“我老楚心裡是真佩服你!”

“是啊。”

孟鼎新補充道:“督師有所不知,楚將軍當時在京城,是要直接在玄甲軍中當一營主將的,可他不乾,主動調到涼州來輔佐大人你,當個副將。”

“督師見笑!”

楚仕雄醉醺醺地說著心裡話:“楚某人也算是武將世家,自幼熟讀兵法,當初看到明州戰役的四度洪澤河,就覺得驚為天人,後來虎牢關三千大破十萬,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一定要來跟著督師學習兵法。

“不過說心裡話,我心裡也懷疑過,督師大人這麼年輕,真的能指揮出這一場場驚天戰役?

“但狼居胥山之後,楚某就徹底服了!

“大人,是天生的兵聖!

“官渡的時候楚某跟著督師,哪怕是糧草耗儘的最後一天,也從來沒有覺得會敗,洪澤營的弟兄們也沒有,果然,督師大人最後又是絕地反擊。

“跟著督師大人打仗,真是痛快!

“督師此去入京,早晚還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再跟著督師一起出生入死,上陣殺敵!”

“對!”

蕭諍附和道:“說不定過幾年,我大盛朝就要對外開疆拓,到時候還是督師大人領著我們北涼軍。”

“督師!”

楚仕雄加重語氣說道:“我楚仕雄彆的不說,隻要是朝廷有令,戰事需要,督師大人哪怕是讓我去送死,我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看來……”

陳三石轉動著手裡的酒杯,掃視著他們:“諸位都是大盛朝的忠烈之臣。”

“那是自然。”

楚仕雄拍著胸脯:“我楚家三代蒙受皇蔭,生是大盛朝的將,死是大盛朝的鬼將,此生夙願,就是跟著督師大人,為朝廷儘忠!”

“敬大盛,敬督師!”

“敬大盛,敬督師!”

“……”

五人齊聲呐喊,酒碗碰在一起,而後目光齊齊落在白袍身上,等候著他的動作。

“好。”

陳三石也把酒杯換成大碗,和他們輕輕一碰,但說的話卻有所不同:“敬大盛,敬忠烈!”

語畢,他將碗中酒喝下一半,又往地上倒了一半。

楚仕雄等人隻道是在敬沙場上犧牲的弟兄們,便也跟著照做,然後把碗中酒水一飲而儘。

酒席……

結束。

楚仕雄等人喝得酩酊大醉,互相攙扶著,哼唱著北涼軍的歌曲,朝著軍營而去。

……

督師府。

後山!

就在宴席結束不久之後。

趙康等人,齊聚於此。

他們喝的也有些醉意:“大人,深夜叫我們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嘿,繼續喝唄。”

“大人明天就要走了,還不得喝個痛快。”

“大人,要我說,能不能給我們在京城謀個差事?”

“實在不行的話,哪怕是在‘國公府’裡當個護院呢?”

“是啊,你一走,我們留在北涼,也沒什麼意思。”

“……”

陳三石坐在湖邊的涼亭裡,靜靜的聽著他們說完以後,才開口道:“你們最近,情況如何?”

“大人是指境界?”

“鏗——”

趙康陡然拔出禾苗長刀,展露出陣陣罡氣:“大人,末將與吳達,皆已玄象!”

“承蒙大人不棄!我也已經通脈!”

“是啊,從鄱陽開始,大人有資源就會勻給我們,將近五年的時間,更不要說還有‘靈禾藥膏’加上各式各樣的寶藥和仙丹,我們就算是再廢物,也總該有所長進。”

一晃。

便是五年。

有諸多珍貴資源的加持,就算是再平庸,通脈也是最起碼的。

趙康,玄象精通。

吳達,玄象入門。

朱仝、王力、徐斌、劉金魁、熊秋安,馮庸等人,都已經是通脈大成。

他們的實力,都已經足夠作為中高層的武將。

而且目前還沒有上報給朝廷,屬於隱瞞境界。

“大人走後,我們隻怕也是高不成低不就,十有八九,也會被打發到衛所裡麵去任職。”

眾人的情緒都有些失落。

但也就在此時。

隻覺得陳三石驀地開口。

“趙康,吳達聽令!”

“啊?”

趙康吳達兩人愣了下,反應過來之後,才齊齊抱拳道:“末將聽令!”

“明日之後,你二人為正副將領,統管天狼營。”

“大人?!”

聽聞此言。

不光是趙康吳達,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他們麵麵相覷,交換著眼神,大概十幾息後,一個接著一個地恍然大悟,隨後身子俱是有些輕微發抖,瞳孔更是顫動不止。

他們兩人帶頭,聲音鏗鏘又克製著音量大小:“末將領命!”

“徐斌、王力、馮庸、劉金魁、熊秋安聽令!”

陳三石繼續說道:“明日之後,你四人,頂替夏琮、蕭諍、遊季可、孟鼎新、董宇林五人,分彆為前後左右中五軍參將。”

“末將聽令!”

眾人異口同聲。

言談間。

後山之內,又來三人!

分彆是白庭芝、謝思述、路書華三人。

這三人。

也是當初是選鋒之時相識,之後一起經曆明州戰役,後來為了架空洪澤營,把他們分散調到各個營中擔任參將,至今也是和鄱陽弟兄一樣的【陷陣死誌】。

從官渡之後,就重新恢複聯係,回涼州的路程拖延那麼長時間,可不完全是為了修煉。

陳三石開口道:“白庭芝、謝思述、路書華聽令。”

“末將聽令!”

“明日之後,你三人各自待在營中,見機行事。”

“遵命!”

“……”

話音落下。

又有六人陸陸續續趕來。

正是六位師兄師姐。

“我已入武聖!”

“我也在半個時辰前,突破瓶頸。”

“……”

七師兄葉鳳修和九師姐榮灩秋,都順利進入到武聖境界。

再加上六師兄汪直,應該有三名武聖,不對,應該說是四名。

後山角落處,一人穿著粗布麻衣,急匆匆地趕來。

鄧豐。

同樣是官渡之後通知,他脫離原地,攜帶家眷連夜逃跑,日夜兼程來到涼州。

在此之前,就已經進入到武聖境界。

“可算是不用當孫子了。”

鄧豐看起來積鬱已久,罵罵咧咧地說道:“我在那邊,說是巡撫,但實際上根本就是空架子,壓根沒人聽我的。”

“人都到齊了?”

九師姐榮灩秋坐下,正色道:“師弟,要不要開始?”

“還差一個。”

陳三石看了眼後門入府的方向,淡淡道:“不過無妨,我們先開始吧。”

“還差一個?”

不等眾人仔細去思考最後一人是誰,就聽到白袍繼續有條不紊地給每個人安排具體的位置。

“汪直聽令,明日之後,你為洪澤營鎮營主將。”

“葉鳳修、榮灩秋聽令,明日之後,你為天策營主將。”

“程位、蒙廣信聽令,明日之後,你二人共同掌管青龍營。”

“鄧豐聽令,明日之後,你掌管朱雀營。”

“……”

“遵命!”

師兄師姐們都服從安排。

“師弟啊……”

程位困惑地說道:“照你這麼安排下來,我們明日之後,就能至少掌握七營,也就是十萬兵馬,會有這麼順利?”

陳三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招招手:“取輿圖來。”

眾人愣住,各自在身上摸索起來。

“輿圖誰有?”

自從許文才被調走後,輿圖基本上都是參將夏琮隨身攜帶,隨叫隨到,準備周全,此刻此人不在,自然也就沒辦法第一時間拿出來。

當然,督師府裡自然不會缺輿圖。

“大人稍等。”

趙康正要去找。

就聽到一聲冷哼,然後是熟悉的聲音。

“一群蠢材!”

“沒有本侯在,大人這幾年隻怕是累得夠嗆!”

黑暗中。

一道身影由暗到明,羽扇經綸,氣度不凡,直到麵龐露出來後,才和這身行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是臥龍先生,還能是誰?

“懶漢?”

不久前才從死牢裡悄悄放出來的朱仝,看到這一幕後,登時瞪大眼,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老許?”

“你、你……”

趙康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不是朝廷的走狗嗎?”

“原來,許先生一直都是我師弟的人啊。”

程位嘖嘖不已地說道:“坊間街頭你與我師弟各種不和的傳聞,應該也都是你故意散布出去,迷惑朝廷的吧?好一個‘將計就計’啊,真不愧是和老四齊名的‘臥龍’啊。”

“你在演戲?”

直到此刻。

鄱陽眾人才醍醐灌頂。

原來數年前的“絕交酒”等等,全部都是演戲給朝廷看的!

“廢話!”

許文才毫不客氣地罵道:“如果許某人不做出這般姿態,今日豈能掌握兩營三萬精兵?!”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這懶漢雖懶,但多少還是有點良心的!”

朱仝哈哈大笑,仿佛全然忘記自己之前做過什麼,上去就要跟老書生勾肩搭背。

“你這憨貨!”

許文才用羽扇指著他,恨鐵不成鋼地罵了兩句,倒也沒有多於計較,他沒有再廢話,來到白袍身前,倒頭就拜:

“臣許文才,叩見大人!”

“你閒著沒事跪我作甚?”

陳三石一把將其拉起,然後說道:“你來得正好,後麵詳細內容,就由你來告訴他們吧。”

“好!”

“嘩啦——”

許文才在眾人的麵前,鋪開一張滿是勾勒標記的輿圖:

“諸位!

“明日便是我們,決定生死的大事!

“具體如何,大人早已經和我暗通有無,且聽我慢慢道來。

“如今涼州境內,總共有洪澤營,我的兩營,再加上呂將軍的三營,以及潘落將軍的大戟營,總共七營兵馬,雙方四對三。

“並且,呂將軍的三營兵馬都在城內。

“而我的兵馬,如今則是駐紮在城外,動手之後,一旦我們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攻下涼州城,就會遭到幽、雁二州的其餘北涼軍圍攻。

“偏偏涼州城高且堅固,即便是我們裡應外合,想要以雷霆之勢拿下,也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人和我決定。

“先攘外,後安內。

“除去涼州境內,我們可以立馬掌控的三營兵馬之外。

“在幽、涼二州的交界處,還有青龍營和朱雀營,隻不過被攔截在關外,實際上處在天策營和天狼營的‘看押’之下。

“大人已經派遣‘魏玄’、‘宋桂芝’夫妻二人,連夜奔赴,潛伏在青龍朱雀兩營當中,明日起事之後,會和我的鎮標、北府二營兵馬前後夾擊,將其圍住。

“然後葉鳳修、榮灩秋、鄧豐三位將軍配合魏玄兩人,直接把天策營、天狼營的現任主將斬首!

“切記。

“不到萬不得已,隻斬主將,不殺將士,隻要殺一批高層武將,再招降一批中層武將,北涼軍就會迅速為我們掌控。

“這一步完成之後。

“我們的兩營兵馬,就會直接變成三倍,足足六營兵馬在外。

“到時候六營兵馬直接南下繞後,斷掉涼州城的糧道,扼住各個支援的道路,和大人的洪澤營把涼州包圍,再徐徐圖之。”

計劃和盤托出。

在場所有人都牢牢記在心中。

如今看下來,最麻煩的還是怎麼處理呂籍以及他手底下的三營,四萬五千兵馬。

“這個畜牲!”

蒙廣信氣得脖子都粗了:“他要是跟我們一起動手,哪裡還有這麼多麻煩?!”

“要不然……”

程位試探地說道:“我再去找他,想辦法勸說一下?畢竟也是我們的大師兄,總不至於真的完全不念及同門情義,和我們刀劍相向,生死相搏吧?”

“不可!”

汪直連忙攔住道:“事不密則泄,老大本來就懷疑我們有所謀劃,你今天一過去,他必定能猜到不對勁,說不定還把事情給搞砸了!”

“唉……”

程位哀歎一聲:“我的樁功,還是老大教的呢。”

提到這個。

氣氛變得低沉起來。

“大師兄”的“大”字,可不是白叫的。

民間有句話,叫做“長兄如父”,大師兄雖然還不至於如此,但也絕對算得上是半個師父。

“砰!”

蒙廣信一拳砸在石頭上,將其轟個粉碎:“你們何須扭扭捏捏?他先是當‘三姓家奴’,然後又修煉邪法,早就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大師兄,他若是識相,不阻撓我們便罷,若是非要找不痛快……

“佛門尚且有‘金剛一怒’之說,更何況是他先不孝不義在先,到時候,我們也是替師父他老人家‘清理門戶’!”

“好了。”

陳三石站起身:“今夜大家就不要休息了,各就各位,時刻準備著,明日天明之後,以烽火為號,涼州,起事!”

安排妥當。

所有人從後山撤離,連夜準備明日大事。

陳三石則是離開後山,回到扶風榭當中。

陳渡河還沒有睡覺。

此子明明隻有三歲,但精力旺盛,說起話來也超過同齡孩童的流暢,就是性格過去調皮,再加上經常對彆人頤指氣使,等到涼州安定下來,也該好好管教管教。

似乎是知道明日有大事要發生。

顧心蘭和孫璃也都沒有休息,她們就在燭光下,做著針線活,但也沒有多問,隻是一個照例幫忙換上新的白袍,一個縫製做工不怎麼好的護身符。

差不多寅時,天空仍舊處於黑暗狀態的時候。

陳三石便找到吳管家:“出發吧。”

“這麼早?”

吳管家抬頭看看天色:“原定的時間不是卯時?”

“不,不帶東西。”

陳三石頓了下:“隻走人。”

“好!”

吳管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很快安排下去。

不多時。

一輛輛馬車輕裝而行,趁著天還沒亮,就悄然離開涼州。

而陳三石則是隻身一人,來到城內的一座府邸前。

於府!

天色未亮,但是已經有雄雞啼叫。

通過虛掩著的大門,能夠看到院內有兩名少年已經開始一日的修煉。

“師父?”

陳三石推開門。

於繼於烈兄弟二人當即迎了上來:“師父,你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送一樣東西。”

陳三石手中的儲物戒指靈光一閃,便有一塊蓋著幕布的巨大牌匾出現在身邊。????“這是?”

於繼緩緩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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