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女兒的婚事,丁師母就忍不住歎氣。
前段時間丁香熬夜給祝英台做繡品, 又是寫詩, 又是傳曲, 她還滿心高興女兒終於是長大了, 暗地裡還和自家相公一起商量了下, 覺得祝英台長得不錯, 家境也好,是個良配。
可還沒等他們把人叫過來說親呢, 轉眼間好好一個俊俏兒郎就變成了女紅裝, 讓丁師母是生氣之餘, 好一陣鬱悶, 更多的是對女兒的心疼。
不過也借由祝英台一事,她想著女兒大了是要說人家了,她就一個女兒,看來看去, 都是拿不定注意。
思央可不想直接盲婚啞嫁, 雖然來到了這裡,嫁人她不反對,總得嫁個自己看得上, 且舒心之人,不然找了個不著調的, 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把人給弄死了多不好。
咳咳……
這一點就不用說出來了, 把自家人嚇著就不好了。
“這事情我得和你爹好好商量, 你自個要是有什麼想法的話, 跟娘說,咱們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就丁香一個女兒,丁師母隻想女兒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家,當然,家境也不要太差,不然豈不是讓女兒吃苦了。
思央撓撓頭,她現在能有什麼想法。
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丁師母笑了笑:“你覺得梁山伯怎麼樣?”
“不好。”思央乾脆搖頭。
“怎麼不好了?”丁師母不樂意了:“你看他為人忠厚,又勤奮好學,雖然家裡麵困難了些,可以他的學問,日後榜上有名應當不難,是個可造之材。”
思央對梁山伯可沒有半點兒意思,看她娘著急勸說的樣子,失笑道:“娘你彆著急,梁山伯的為人是不錯,但他的性子女兒實在不喜歡,說好聽的是忠厚老實,難聽一點是不知變通,且爛好人。”
“常言道,吃虧是福,可不必要的虧再吃下去,那就是自討苦吃。”她本想說腦子有病的,後來想了下,還是找個比較文雅點的詞。
丁師母皺了皺眉,深思了起來:“這個……”
聽思央這麼一說,丁師母猶豫了,仔細想想,梁山伯這樣的小輩,他是挺喜歡的,可想想他平日裡麵在書院所行之事,要是女兒嫁給他,還真……挺不靠譜。
梁山伯是那種彆人說什麼他都信,不管誰傷害了他,隻要道歉就能被原諒,行事不知變通,隻憑自己心意,這麼大的一個聖父加書呆子,思央表示真的沒興趣,也就祝英台這樣的審美會喜歡吧。
“前幾天我還和你爹招了四九詢問梁山伯家世情況,本是有意與他,現在想來還是我們太想當然了。”丁師母搖搖頭,憂愁萬分:“女兒小不懂事愁,女兒大了也愁,這女人嫁人就等於是重新投個胎,要得慎重呀。”
思央沒在意後半句話,微驚道:“你們還找四九問話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丁師母沒在意:“嗯,是啊,本想和梁山伯家結親,又不好找他來,就喊四九詢問下他的家裡情況。”
“我說這幾天四九看我的眼神不對呢。”思央無奈的揉了揉腦袋。
“怎麼了?”丁師母聽著話不對。
思央衝著她擺擺手:“我的婚事暫時不著急,就算你和爹意中了誰,先跟我說一下,彆突然來一出,讓人措手不及。”
這件事是他們的不對,丁師母尷尬笑笑保證道:“好好好,以後一定多問你。”嘴上答應著,丁師母卻想著不如去信到京城,問問小姑有沒有適合的人家。
尼山書院內的一座露天石台。
“我說四九你上回說的事情都還沒影,你……你也不用這麼拚命吧?”梁山伯看四九趴在石台上,台子上攤著一本書,他手中拿著個筆,在一張紙上一筆一劃的認真抄寫。
四九聞言抬起頭,不悅的瞪了自家公子一眼:“公子你不能這麼說,既然丁夫子和師母都這樣問了,肯定是有這個意思,你難道認為我配不上丁香姑娘。”
梁山伯其實很想說是,但他擔心四九的自尊心被傷害,連忙擺手:“不,不是的四九,我就是覺得事情還沒有確定……”
“哎呀,公子你就彆亂七八糟的想了,你是不是嫉妒我被師母和丁夫子看重當做女婿人選。”四九把毛筆一收,伸手就勾住了他家公子的脖子,雖然他是小廝,但因為從小和梁山伯一起長大,再加上梁山伯性子好,他也沒大沒小慣了。
“我知道我的書沒有你讀得好,可是我卻不是現在在努力的學,等到我學成之後,一定也可以和丁香姑娘以詩書傳信”
梁山伯歎氣,把四九胳膊拽下來,表情認真:“四九,你說老師和師母想要讓你娶丁香姑娘,我真的沒有嫉妒的,你書讀不好我不是也在教你,但現在不是八字還沒一撇,你這樣到處說,會損害丁香姑娘名譽的。”
四九被訓的啞口無言,呐呐道:“我,我這不是高興麼。”
一想到丁香姑娘的樣貌品行,還有家世才學,四九的內心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兩位兄台。”
梁山伯和四九對剛才的話題說的入神,竟是沒察覺到有人走了來,被突然冒出來的招呼聲嚇了一跳,立刻轉過身來,便看到在他們身後處,站著以為藍衣公子。
藍衣公子手執折扇長身玉立,五官俊逸,且氣度不凡,劍眉斜飛,一雙黑眸如朗星,隻這麼一看,便可看出是定是哪個顯赫世家的公子。
“兩位兄台打擾了。”藍衣公子又是抱拳一禮。
梁山伯發現自己剛才竟是看人走了神,連忙不好意思的回禮道:“小弟梁山伯,這位是我的書童四九,不知道這位兄台所為何事?”
尼山書院就這麼大,但此人梁山伯從未見過,一定不是書院中人。
藍衣公子唇角帶著淡笑:“在下宜興府馬文才,特來尼山書院拜訪丁院長,不過書院太大,讓我一時迷了路,這才打擾了兄台。”
“原來你是來找老師的。”梁山伯對彬彬有禮的馬文才很有好感,立刻道:“不如我給兄台帶路吧。”
藍衣公子,也就是馬文才,折扇敲了敲手心,笑眯眯點頭:“如此就勞煩兄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