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真人強笑,這下好了,他要是跑了就得和聞人久越說的那樣,名聲發臭,發爛。
援兵一來,代柔師太麵色一冷,菩薩像停了動作。
三兩位煉虛還好,可六位煉虛,並非無法對她造成麻煩,除此之外,還有個不人不鬼的飛衡!
“青雲李氏人!”
菩薩雙目凝視著李耀祖和李耀清,代柔師太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和李狂花一樣的血脈氣息,她怎看不出來,這忽然出現的幾位煉虛,全是青雲李氏人帶來的。
他們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了,就算是撕開也得脫層皮。
“阿彌陀佛,李氏諸位,你們已是禍及我渡生庵,又何必苦苦糾纏?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音靡靡,“貧尼隻要
太子,李氏要什麼,貧尼可割舍。”
“那好。”李耀祖剛剛那柄劍毀了,又一柄再尋常不過的劍從劍匣落入手中,持劍而立,“那你割命。”
代柔師太語塞,一時間雲空中沉寂。
李耀祖隻覺可笑,他這些年在聖堂劍閣修行,連進入祖宗空間的時候都不多,也不知道事情大概的經過。不過有一件事情他明白,家族子孫一代代,他已經是祖輩,代柔師太即是敵人,就該將之誅滅。
清河真人環顧眾人,雖來了六位煉虛,可這些人的實力一個不小心就要喪命,說到底直麵師太的還是他,他打破了眾人對峙的沉默,“老妖婦,有我等在,你休想抓太子殿下,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
在場誰不是人精?一雙雙眼珠子盯在清河真人身上,清河真人此時的表情看起來狠極了,跟他身後那條九頭長蟲一樣滑溜。
可代柔師太卻似是沒聽懂清河真人讓她離去的言外之意一般,望著飛衡,“你們要保他?世人愚昧,不曾想諸位施主同樣愚昧。”
清河真人和周成禮麵色巨變。
隻見被屍龍護衛的太子飛衡目光閃躲。
代柔師太道:“諸位施主言貧尼臨陣脫逃,言畢師虎、雲宏才真小人,數十年來大虞之事歸罪於我們三方,可諸位有沒有想過,大虞之災不在我們,也不在巫族。”
“老妖婦,休要妖言惑眾!”
清河真人怒喝一聲。
“我妖言惑眾?”代柔師太也不再佛家人自稱,本體睜開雙目,嗤聲道:“皇朝太子不人不鬼,修的詭術山的術,用的屍龍,你說我妖言惑眾,到底誰是妖?!!”
清河真人一時無言,此來支援眾人凝神望向太子飛衡,目光複雜。
代柔師太的聲音徹響。
“渡生庵,大虞軍伍、府主雲家,對於我們三方而言,大虞州府就是我們的根!我們守了大虞州府數百年,涅槃聖長當日闖入大虞州府的境況,我們也並非沒有遇到過,數百年我們都沒有逃,為何那日我們逃了去,將大虞州府拱手相讓?”
“若是貪生怕死,我們早就已經離開大虞州府,隻需與帝都言說一二,又怎會落得現今這般境地?若是要求機緣,我們三家合謀,便是賣了大虞州府,讓天下大亂,我們能做得更絕!”
代柔師太聲音平靜,卻似乎掩藏著滔天怒火,“不,你們沒想過,你們隻知道我們逃了,天下總要有人為大虞州府之事付出代價。”
“你們卻不知道,巫族闖入中原,我大虞州府有人身懷道種。”
“數百年來,我們都在和這些心懷不軌者較量。我們曾經和你們也一樣,為了守衛邊關,弟子、族人、屬下一個個死去。我們隻想做一件事,將巫族趕出青皇朝,為我皇朝開疆擴土,立萬世功德。”
“你們隻看到了我們現在野心勃勃,為了機緣和變強不擇手段,設下一個個棋局。”
“卻不曾想,我們也曾成為他人的棋子。”
代柔師太平靜地盯著太子飛衡,“當年雲家人毫不猶豫地就準備了逃亡,我們本來彼此就有戒備,疑心更重。對我們如此了解的人,乃至知道我們三家想要什麼的人實在少有。”
“你說是吧?太子殿下。”
代柔師太麵色陰沉,“數十年過去,你一直在我渡生庵,連我都被你騙了去。若不是你被我逼出一身屍氣,我還真不敢揣測。”
合體大戰,廢墟夷為平地。此地雲空中眾人隻覺遍體生寒,凝望地麵低著頭的怪物,法力成風吹來揚起了怪物淩亂的發。
屍龍蜿蜒在側,太子飛衡一言不發,隻有一雙雙即便是早有猜測仍然不敢置信的複雜目光盯在他的身上。和他此時縫屍而猙獰的模樣一樣,在眾人的眼中,這是一頭扭曲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