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瓶瓶罐罐,藥名起的也是花裡胡哨,什麼雲中君,芙蓉暖,金不換,一指香,他是一個沒記住,隻記住了撞殺,裝傻,給人吃了,封住靈識,不記前塵過往,整個人一輩子傻開心,按逍遙老頭的說法,一個人能糊裡糊塗的過一生那是他的造化!
對呀,小黃瓶,金不換,瞧瞧這名字,給金子都不換,自然是好藥。
“啪!”
第二次戒尺打在另一邊屁股上,痛的雲景嗷嗷直叫:“翁雲清,你大膽!單不說我救你,就憑你毆打兄長,你也犯了家規...”
他話還沒說完,雲清正色說道:“這第二尺罰你知錯不改,賴在師父身上,有辱師門!”
“得了吧,逍遙那老頭,比我還能鬨騰!和他比起來,我還是好的呢!”
雲景人雖吊著,嘴巴可不消停,雲清說一句,他便懟一句。
“這第三尺罰你目無尊長,詆毀師尊!”
說完又是重重一下!雲景差點哭出來,倒不是因為疼,而是被人倒掛著訓誡,丟人不說,何況這個人還是翁雲清!
“翁雲清你責打兄長,這筆賬該怎麼算?”他義憤填膺的說道。
雲清義正言辭:“我自會如實稟明父親,自領受罰!”
這下雲景也無話可說,他挨了打,吃了癟,又被倒掛著,腦袋都快充了血,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默不作聲。
雲清走出房門,見雲喬傻愣愣的杵在台階下,軟言道:“去把你四哥放下來。”
雲喬依言走向房內,隻見半空中吊著一根繩結,哪裡還有雲景的影子。
“彆找了,我在這呢!”
雲喬向裡屋張望,隻見雲景賭氣趴在雲清的床上,委屈巴巴的說道:“喬兒,我今日受此大辱,你可得給四哥作證。”
雲喬心想也是,四哥千裡迢迢趕到濟源支援,也不知犯了什麼錯惹怒了五哥,被這樣吊起來打,確實不該。
他仔細回想,從昨日到現在也沒什麼事能引起兩位兄長的衝突啊?那麼矛盾所在隻能是四哥給出的那兩瓶藥了。
他四處瞧了瞧,窗邊的小桌上躺著兩個東倒西歪的小瓷瓶,正是昨日那倆瓶。
他撿起其中一個小瓶打開聞了下,頓覺頭腦清明,隨即轉身問他:“四哥,這是什麼藥?”
雲景抬眸瞅了一眼,懶洋洋說道:“雨霖鈴”。
雲喬微一偏頭:“好名字,卻有細雨微涼之感,隻叫人聞了神清氣爽!那這個呢?”
他手指著另一瓶鵝黃色的。
雲景臉色微變,皺眉回道:“金不換”。
“金不換?”
雲喬不解,正打開了塞子準備聞一聞。
雲景連忙急聲喝止:“喬兒!”
“怎麼了,四哥?”
雲喬腦筋轉得極快,見雲景緊張的樣子,料定罪魁禍首便是手中這瓶藥了。
“此藥名‘金不換’,想必是極好的藥,能把五哥氣的不輕,定是什麼不堪的‘好事’了。”
他還在好事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翁雲景乾脆說道:“哎!什麼金不換,就是療瘡解毒,去腐生肌的藥罷了,不過逍遙那老頭總喜歡在藥裡加一些旁的東西,估計這次是加了什麼催情的藥,才叫翁雲清那小子占了便宜!”
他頗有不忿,再提雲清也是連名帶姓的叫。
雲喬年紀尚小,於男女之事並未涉及,聽雲景說到催情的藥這幾個字,還是微微紅了臉,忙岔開話題。
“四哥,你這樣子還能去梧村嗎?”
翁雲景忙從床上蹦起:“要去,要去,區區幾下戒尺而已,屁股又沒開花!”
臨行前,順天河故意落在最後,雲景頗有些不耐,眼瞧著翁雲清從院裡走來,一再催促著:“順大哥,你還走不走?”
順天河揚起眉毛,點了下頭:“你們先走一步,我稍後便來。”
沈洛書一抬頭便瞧見順天河站在大門口的台階上握劍而立。他想了想,琢磨著順天河想必是有什麼話要與雲清講,便很自覺的側身讓出路來。
想不到他走到沈洛書麵前就停下了,靜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雲清交給你了!”
他猛的看向他,語氣稍顯不屑:“順大官人何時也會關心人了?”
順天河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上馬,強烈的陽光打在他身上,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幻想!
順天河此刻,也微偏了頭,餘光瞧著沈洛書,整張臉現出微紅色近乎透明。
他不說話的時候反倒順眼,比在公堂上和我對著乾的樣子柔順多了。
“天河,他們走了嗎?”
雲清匆匆趕來,站在沈洛書身旁問道。
順天河回應他:“剛走”。
雲清又問:“你怎麼還不走?”
順天河一挑眉毛,詞不達意的說道:“晚上關好門窗,我們指不定回不回來呢......,還有...,關好門窗!”
說完一揚馬鞭,消失的無影無蹤。
雲清望著沈洛書:“他說什麼呢?亂七八糟的!”
沈洛書微垂著眼毫無情緒:“他叫你關好門窗!”
說完轉身回了內院,留下雲清呆呆的站在大門口獨自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