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虵(2 / 2)

烈火焚歌 遠安探花 5872 字 6個月前

雲喬心下犯難,到底如何能讓一條正噴火的蛇冷靜下來?他腦子突然靈光一現,哨子!對,那小女孩兒的哨子或許有用。

他衝著順天河的方向比了下吹哨子的姿勢,順天河意會,隻轉頭說了句:“小姑娘對不住,借哥哥哨子一用!”

說完便取下女孩兒脖頸處的哨子纏在上次拔下來的鱗片上,發力向空中甩去,那鱗片十分鋒利,飛將出去正嵌入雲喬腳邊。雲喬扯下哨子猛吹起來,修虵果然冷靜一些。

雲景伸手去拿,雖燙手卻也還忍得。隻是那黑金石鑲嵌太深,並有不停向肉裡嵌入的趨勢,情勢緊迫,他隻好掏出隨身匕首刺入那傷口,修虵受到刺激,仰天嘶鳴起來,他趁勢將那塊黑金石拔了出來。

兄弟倆同時被修虵甩了出去,順天河眼急,一個翻滾接住雲喬,雲景就慘了,重重摔在地上,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塊黑金石。

兩人奔至雲景身邊,雲喬將雲景正麵翻過來,隻見他發麵淩亂,臉被熏得確黑,急得問道:“四哥,你還好嗎?”

雲景半天沒說話,許久卡出一口濃煙,嗆得兩人睜不開眼睛,弱弱的說了句:“放心,你四哥福大命大,死不了!”

二人這才放下心來,相視而笑。

再看那巨蛇蛇皮仿若薄紙,一碰就碎,那女孩兒哭著跑過去,嘴裡喊著:“爹爹!”

“爹?”

三人異口同聲訝異驚呼,不想那女孩兒一邊哭一邊撕開脆皮,裡麵赫然臥著一個人形。

三人起身去看,順天河登時便認了出來,正是顧府的管家,姚青平!

隻見姚青平雖一息尚存,度了真氣或許還能多活一會兒,但身體虛耗太大,救是救不回來了。

雲喬不忍,半跪在他身前,伸出右手,化掌為柔,將真氣緩緩度入那人體內。

過了一會兒,那人緩緩睜開眼,看著雲喬,慢慢抬起手阻止了他:“多謝公子相助,留我一口真氣與我女兒說話。”

他輕揉女孩兒的腦袋,心疼的說道:“可憐我桃兒,還這樣小,就要一個人孤苦伶仃活在這世上,以後若有人欺負了你,可如何叫我放心得下?”

“爹爹!”小姑娘握緊了父親的手,難過的哭了起來。

他重重喘了一口氣,好似攢足了力氣,望著眼前的幾個年輕人。

“我本是濟源城顧家的管事,自從老爺去世,夫人一病不起,我尋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婦人來診脈,卻不想引狼入室,害得夫人命喪黃泉,小姐瘋魔,我本家仆,該忠心耿耿,如今一個過錯害得主人家破人亡,少俠不必救我,我自當該死。”他話沒說完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順天河急道:“你若真有心,便快說出真相,彆叫你主人家蒙冤。”

姚青平隻好忍住啜泣:“實不相瞞,我乃蛇族後裔,但她母親卻是個人類。”

他一邊望著自己的女兒一邊說道:“幾年前,我為了躲避其他妖族的追殺來到梧村,與她母親相識相愛生下了姚桃。後來我在濟源城的顧府謀了個差事,本想和人一樣一家三口好好的過日子,不想一個月前,被胭脂仙尋到了蹤跡,她要我助她取代夫人的位置好好享受人間,被我嚴詞拒絕,後又拿我妻女的性命要挾逼迫”。

“所以,你引他入顧家害了我姑姑和月兒?”雲喬紅著眼麵目生冷的問道。

姚青平微一怔仲,連忙搖頭,一口血噴了出來,仍撫胸說道:“我怎會如此?老爺和夫人待我們極好,顧家家仆個個敢說忠心不二,我又怎能為了一己私利害了自己的主人?我被逼無奈,隻想著我若一死,她便無從下手。可惜,我本是烈火修虵,那場大火不僅沒燒死我,反而激發了我的獸性,現了原型,變得神誌不清,後又被胭脂仙用那黑金石所控,殘害了不少鄉親。”

他本就有氣無力,說完又一時悲痛,便猛烈的咳了起來,眼瞅著即將死去。

雲景扶著他的肩膀,急問:“此刻那胭脂妖在哪裡?是不是附在月兒身上?我該如何對付她?”

姚青平奄奄一息道:“她卻附在小姐身上,需尋了那驅魔人方可...”

他話未說完,人便去了,手卻還緊緊攥著女兒姚桃的小手,似是放心不下。

良久,順天河感言:“姚青平雖為妖族,卻從未想過害人,單是為主人赴死的這份氣魄,也著實令人敬佩!”

再看身邊的小女孩兒,她注視著父親死去的臉龐,緩緩站起身,對著幾人重重跪了下去,啞著嗓子開口說道:“請公子憐惜,救我於水火,待我長大,再為老爺夫人報仇!”

雲景心想,這姑娘好生聰明,爹爹剛死,便能冷靜尋求庇護,這幾句肺腑之言乾淨利落,說是為顧家報仇,實則是為父報仇,一句話便將自己和顧家緊緊連在一起。若是長大,倒也是個人物。至於如何處置,先帶回顧宅再做打算。

雲景四處瞅了瞅,這地方風水倒是不錯,幾人就地挖了坑將姚青平葬在此處稍作祭拜。

眼看著入夜,幾人又心力交瘁,尤其是雲景,消耗巨大,隻得就近尋了一處荒廢的宅院,將就一晚,待明日再做回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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