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們因何怕我?”
“公子身上猶如帶著雷電,旁人沾不得身呢。”
雲兮微微笑道:“哦,我生來如此,並非有意針對姑娘。”
幾個姑娘聞言,緊張的神情也略微緩和了幾分。
“雲兮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幾位姑娘。”
“公子請說吧。”
“你們幾位是住在地樓裡的哪一間房?”
“二層最中間的屋子。”
小二也適時說道:“是的,三公子,這幾位姑娘原本是住在三樓最裡邊的大通房,可前一陣子總有人半夜聽到笑聲,幾位姑娘嚇壞了,這才挪到二樓的,想著住在中間的這兩間屋子裡,兩邊都有人住,人氣也比三樓的要熱鬨許多,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雲兮點點頭,隨後問道:“夜半笑聲,可有什麼說法?”
一位粉色長裙的姑娘麵露驚恐的說道:“常言講,半夜的鬼笑比鬼哭還可怕,定是提前在為倒黴的那個人幸災樂禍呢。”
“哦?姑娘夜半時分見過那鬼?”
“那倒沒有,再說半夜誰還敢出門?”
“你們之中有誰最先聽到那奇怪的笑聲?”
“是我。”一位水綠長裙的姑娘站了出來,看起來是幾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雲兮放柔了語調,輕聲問道:“可以說說那笑聲嗎?”
小姑娘想了想,似是在慢慢回憶,伸出手掌擋在麵部學了起來:“嘻嘻...咯咯咯...咯咯..”,幾聲陰戚戚的假笑從小姑娘的嘴裡發出來,所有人的汗毛直立。
“這還是白天呢,要是我晚上聽到不嚇死才怪呢...”
“是呀是呀...”人群裡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雲兮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誇讚了起來:“雖然我沒真實的聽到那奇怪的笑聲,但姑娘模仿的確實叫人害怕。”
“公子謬讚了,這是我們樂坊姑娘們迫於生計,每人都有拿手的絕技,我的口技還是阿昆姐姐教的,若論以假亂真,當屬阿昆姐姐才是。”
“哦?”眾人順著她看去的方向,目光全部挪至之前那位說話的水粉長裙的姑娘身上。
墨冉明了雲兮的意圖,隱在人群中開口道:“都說樂坊的姑娘們彈唱功夫一流,尤其口技更是一絕,剛剛著實被笑聲嚇到了,不妨請阿昆姑娘給我們來上一段寬寬大家的心。”人群中壓抑的感覺被他一句話緩解,氣氛又重新活躍起來。
“這...”,那被喚做阿昆的姑娘頗有些為難,兩隻手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眼睛不安的四下裡打量,低聲說道:“眼下的氛圍著實令人緊張,小女子恐怕..恐怕學不來。”
“哎呀,你莫害怕,就學一個嘛,大不了我們把眼睛都閉上就是了。”
“對對對...”墨冉趁亂帶頭鼓掌,眾人便跟著附和,掌聲之熱烈叫人盛情難卻,阿昆隻好作罷。
雲兮命人拿了一把椅子,阿昆坐了下來,又命四人取了帷幔,一角一個的拉著,外麵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阿昆的人影,不一會兒所有人全部安靜了下來,屏住呼吸靜待這場期待已久的表演。
阿昆在帷幔裡輕聲說道:“請眾位閉眼靜聽”。
眾人閉上眼睛,隻聞窸窸窣窣泥土被蟲兒翻開,拖著肥胖的身子慢慢蠕動,引來一隻燕兒落於枝頭,不出片刻,燕兒張開翅膀極速俯衝,快又準的將蟲子拔出地麵,一時間,細微的振翅聲、蟲兒甩掉身上泥土掉落於地麵極微小的撞擊聲,小燕崽張大嘴巴嗷嗷待哺,蟲身撕裂聲,咀嚼聲,花葉落地流水潺潺聲,一時間聲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實難分辨誰先誰後。突然,一聲雄鷹尖嘯劃破長空,燕兒十分驚懼,卻依舊張開翅膀與其周旋,兩者打鬥之聲,燕兒撲翅聲,奈何兩者差距懸殊,燕兒為護幼崽不惜以己相誘,最終,一聲慘叫死於厲鷹爪下,萬籟俱寂,一切歸於平靜。
久久,帷幔中的阿昆開口說道:“小女子獻醜了”。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不進拍手叫絕,“阿昆姑娘口技之絕,惟妙惟肖足以假亂真,當真先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