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順手抓了一把泥土丟進他的嘴裡,嗆得康兒止不住的咳著。
“你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把你怎麼樣?”
康兒好不容易吐出黃土,怒目質問,“上次是你們走運才逃過一劫,這次又為何而來?”
“為了欺負你呀!”
白芨一邊順著柱子一點點滑下來,一邊催促著雲景,“師父,彆鬨了,時間緊迫!”
康兒一見白芨的身影,便止不住的咒罵:“夜明,你個狼心狗肺的小畜生,背叛恩師不說,反倒認小賊為師,今夜還敢再次登門,你不得好死!”
白芨不耐煩的來到他身邊,“嗯嗯嗯,我背叛師門,我是小畜生行了吧,你要罵便罵吧,反正我都習慣了,但你不能罵我師父,我且問你,為何今夜的久安殿裡燈火通明?招待的是何許人也?”
“乾你何事?”
“自然不乾他的事,但你不說,那就要乾你的事了。”
雲景說罷抬手欲打,康兒不僅不怕,反而一臉冷笑:“今日吳大人宴請貴客,等著我去伺候,若是我此刻不見了蹤影出了閃失,你猜你們今夜還能不能出的了吳府?”
“你!你很囂張啊,小子!”
康兒四下望了望,不屑的打量起二人,“我猜今夜隻有你們兩個人吧,一個能力不濟,一個愚蠢至極,那老道士能救你們一次,可未必能救你們第二次!”
“哎?你這廝!”
“師父不必動氣”
白芨撿起一粒石子劃破食指,掰起康兒的嘴喂到他的唇邊,慢條斯理的講道:“康師兄可明白,吸了我的血,這世上無藥可醫?”
“你!”
“你若不老實恐怕下場比那些煲湯的嬰孩兒還要慘。”
此刻白芨嚴肅的神情一點也不像一個七歲的孩子。
康兒看著橫在唇邊的那根帶血的手指,他心下駭然,怎麼會不清楚呢?他的血奇毒無比,還是靠自己拚命的給他煨毒煉出來的呢。
“夜明,難道你要殺了師兄嗎?你想要背上判師弑兄的千古罵名嗎?”
“我再說一遍我不叫夜明,我叫白芨,我從無背叛,而是棄暗投明,我也並非弑兄,隻是為民除害!你還要再堅持嗎?”
他眸中閃過寒光,晃動著手指離康兒的唇邊更近一步。
“好好好,你說的對,可我真不知道吳大人此次請他們前來的目的。”
“你說謊!”
“我真沒有!”
見康兒死不承認,雲景也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你說沒說謊,不妨咱們先試上一試”
他取出一枚不知什麼玩意兒的小藥丸,掰著他的嘴巴一掌打了進去。
康兒急得大叫:“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
“你是幻老怪的愛徒,你不妨猜猜?”
以康兒對毒藥的了解,原本是瞧不上雲景的手段,可如今被綁著,這個家夥怎麼說也是仙翁的徒弟,又不按常理出牌,他到底是有些慌了,又仔細咂麼下嘴,一股十分惡心的味道在口中久久徘徊,他順時把所有記得的毒蟲都想了個遍,愣是沒一個味道能對上的,這下他更慌了。
“你到底給我吃的什麼!”
“彆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問你,你可知三清九母玄紋丹放在何處?”
“哦,繞了半天原來是為了這個!”
“少廢話,快說!”
他抹了點白芨指尖的血塗在康兒的唇邊,威脅道:
“我的藥加上白芨的血,我們藥毒雙攻,就算此刻你師父來了,也得陪葬!”
康兒嚇得瑟瑟發抖,
“我說我說,我師父貼身收著呢!”
雲景搖搖頭,“你不老實。”
“我說的都是真的,這顆丹的珍貴程度你又不是不知,世上僅存這麼一顆,師父向來是丹不離身。”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何不自用?”
“你若得了這丹會做什麼?”
雲景略一沉吟:“自然留給更重要的人,或者...換更值得的寶貝!”
白芨憤憤說道:“幻老怪事事以自己為先,對他來說沒什麼比他自己更重要的人了。”
“那他想換什麼?”
康兒眨著眼睛,呼吸有些困難。
白芨見狀快速抹掉他唇邊的血漬。
“康師兄,你再不老實說,即便我放過你,我師父也未必肯了。”
這是康兒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小師弟的厲害,他的血果然如師父所說是天下第一的毒物。
他哆嗦著嘴唇,一字一句的說道:“玄都鬼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