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頭礙眼的金發也是。簡直和某個外國人小姐一樣。
隻有騎在單車上,任由冬季的寒風刺痛手上和臉部的肌膚,才能從戰栗中得到一種殘酷的快感。
能夠察覺到自己還有清醒的感覺,還在作為人生活著,沒有淪為打工和學業的一具傀儡。
隻是腦袋愈發昏昏沉沉,希望不是感冒。
自行車發出“蹭”地一聲,在正對公寓門前的路邊電線杆處停下。
隔著窄窄的柏油路,放學後的姬野理正準備推門而入,卻被身後傳來的手刹聲吸引了注意力,回過頭與少女對視。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姬野理這幾天還是頭一次又偶遇到房東小姐,需要時間組織語言。
“……怎麼感覺這幕場景好像在幾天前發生過?”
最終,反而是月城汐露出微笑說道。
“確實啊。”
那天晚上他結束打工,恰好在淩晨遇見了去送報紙的少女。
雖然隻經過一周,不過卻發生了很多事。
接受橘井朝衣的租賃委托、和月城汐的關係拉近然後又疏遠。
少女將手裡捏著的紙張藏進製服口袋,徑自越過他進入公寓,回到自己的房間。
拒絕對話的意願顯露無遺。
恰好在她經過的時候,姬野理的手機奏響悅耳的鈴聲。
看一眼號碼,是橘井朝衣撥來的電話。
“姬野君,將周日的時間空出來,我要進行第二次租賃。”
剛接通,她就開門見山地說。
看樣子是已經忘記上次把他晾在琴行前的事了——也可能是完全不在意。
“明白了,還有什麼事嗎?朝衣?”
姬野理故意喊她名字。
“……就算我們是青梅竹馬,也不要喊我的名字。”
少女不耐煩地強調,“還有,你在櫻才參加了學生會?和成員的關係如何?”
“還好。”姬野理不明所以地回答。
為什麼要打聽這個?他不太相信對方會特意關心自己的交友狀況。
“我記得現任的會長是吉永商事的繼承人?月底或者過些時候我說不定會來拜訪,做好準備吧,姬野君。”
“等等,櫻才真沒什麼好看的!學生會更是如此!”
姬野理奮力勸說,“這個機構充滿了官僚主義的陳舊氣息,每天的工作都是處理成堆文件,會長昏聵無能,副會長攬權怙勢,肯定會影響橘井你的心情!”
開什麼玩笑,橘井朝衣來參觀學生會,簡直就和正常人誤入搞笑片場差不多。
不管是出於對哪一方畫風的保護,他都要阻止這種事的發生!
“……姬野君,你莫非不願意我過來嗎?不願意在學校裡見到可愛的青梅竹馬嗎?”
橘井朝衣聲音低沉,冷冷地問。
“那倒不是,我可以帶你逛逛校園風光,也很好看的。”
“不行。作為青梅竹馬,我要在你的社交圈裡事先露個麵,將這個設定變為既成事實。”
她輕笑一聲,無情地拒絕了姬野理的提議,“記得向他們這麼介紹我,吉他君。”
他的稱號從青梅竹馬變成吉他君了。
怎麼介紹啊?
和會長說“還記得上次我向伱打聽的橘井家嗎?其實他們家大小姐和我是童年發小,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另外,後天的租賃也是為了類似的目的,給自己找一套好點的衣服。”
沒等姬野理再想到什麼理由,橘井朝衣就留下一句,掛斷了電話。
類似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