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故意的。”
少女羞惱至極，說話都帶著顫音。
“誒？您已經醒過來了？等等——請不要再用力了——對不起，雖然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但是先對不起——好疼好疼頭蓋骨要裂開啦救命啊——！”
姬野理聽著從身後傳來的慘叫，伸手摸進懷中的紙袋，取出一塊金黃的吐司麵包。
香氣襲人，口感綿軟。
再見了，茉莉小姐，你會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
姬野理原本是打算領完報酬就跑路的，畢竟之前的事確實有幾分尷尬。
但事情的發展並不總能如人心意。
比如他現在正赤身裸體地待在如同室內浴場的大浴缸裡，眼前是白蒙蒙蒸騰的霧氣。
回到本宅之後不久，橘井朝衣單獨一個人進來。
果然，是已經把女仆做掉了——姬野理這麼想的時候，對方打量了一番他身上同樣被沾濕的衣服。
這就是他會在享受橘井家的泡澡浴缸的原因。
看來那個大小姐還是有些人性的。
溫度恰到好處的熱水浸泡著身體，將些許寒意儘數驅逐，一隻小黃鴨晃晃悠悠從麵前飄過。
也不知道是屬於橘井朝衣，還是屬於女仆小姐的東西。
想到橘井朝衣，自然就想起了導致茉莉之死的催眠事件。
在此之前，姬野理隻從月城汐的口中，聽見過關於橘井朝衣小時候的隻言片語。
他的孩提時代從未與對方有過任何交集，自然也不可能僅僅憑此還原出她的形象。
直到今天，那個“過去的橘井朝衣”才鮮活起來。
比現在更容易交流，但鬨起彆扭來一樣很難纏，雖然想要裝出成熟的樣子，又會不自覺流露出稚氣的一麵……
喜歡逞強，懷抱自己的夢想……以及，還渴望著他人的友誼。
越是歸納，越是會覺得好像能從另一個人身上找到這些性格的痕跡。
當時還要更加年幼的月城汐，可能就將比她年長兩歲的女孩當作了模仿的對象，像鏡子一樣倒映出了小朝衣的個性。
但不同的是，她的成長軌跡並沒有發生扭曲，而是沿著這條道路，變成了如今的小房東。
所以，她們上次偶然重逢時才會大吵一架，因為看到彼此就會覺得像是看見過去或者錯誤進化的自己，難怪水火不容。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姬野理的胡思亂想。
“姬野同學，我將你的衣服放門外了。”
透過砂窗玻璃，能看見黑白相間的女仆服。
“女仆小姐你原來還活著……還是說已經變成了寄宿在衣服上的靈體形態？”
“合格的女仆會事先準備好一兩套逃生的方案。”
茉莉放下手中的衣物，淡淡地說出很帥氣的台詞。
“竟然是足以對付暴怒中的橘井的招數，能教教我嗎？”
“學起來可是很麻煩的，而且不適合姬野同學。”
“話彆說得太死，就讓我聽一下。”
姬野理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
“既然這麼想知道，我就破例將女仆的智慧傳授給你——第一步是要跪下抱住大小姐的腰……”
“好，可以了。你是怎樣把下跪求饒說得那麼帥氣的？”
他還以為是替身術之類的逃生手段呢。
這個方案果然不適合他。
男人可不能輕易跪地求饒。
咚地一聲從外麵傳來，是茉莉背靠在浴室門上的動靜。
雖然已經將衣服送了過來，但她似乎還沒有離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