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峰斂著眉,有點生氣。
方儀瞧見褚峰的怒氣,忙抬手一巴掌拍在儲睿的胳膊上,估計是用了勁,儲睿疼的大叫一聲,瞪了他媽一樣,指著褚易修,“媽,你竟然為了他打我,他媽死了那麼久,壓了你那麼久,你竟然還為他打我!”
褚峰一拍桌子,臉上怒氣橫生,“混賬!怎麼說話!你媽是不是太慣著你了!跟你哥道歉!”
儲睿人很混,被褚峰罵也一臉不在乎,將筷子一甩,踢了下凳子,走了。
包間門被摔得砰砰響,在門外候著的服務員被嚇了一跳。
褚峰瞪了方儀一眼,方儀為難的委屈著臉。
他收回眼,坐下好一會,才平複下呼吸,跟褚易修說話,“易修,阿睿平時疏於管教,你彆放在心上。”
褚易修沒仔細聽褚峰的話,側眸看向蘇煜妤跟範覓兩人,低聲,“吃好了嗎?”
範覓呼出一口氣,早就想出包間了。
蘇煜妤也點點頭。
褚易修不理會褚峰,起身,拿起擱在一側沙發上的西裝外套,跟蘇煜妤一起出了包間門。
範覓落在後麵,停在包間門口,對褚峰奚落一笑,“褚峰,阿顏在天上看到你現在有怎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和能說會道的富態兒子,肯定特彆高興。彆人都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你當年那麼對阿顏,現在你這胖兒子這麼對你,許是報應來了,你就好好享受吧。”
褚易修喝了幾杯酒,不能開車。
蘇煜妤隻好暫且坐上了褚易修的駕駛室,讓褚易修上了副駕,範覓坐在後麵。
先把範覓送回了家。
鄒寒柳等在小區門口,瞧見褚易修的車開過來,蘋果臉上抿起點笑。
一會車停下,鄒寒柳瞧見坐在駕駛室的蘇煜妤,那點笑意又抿了回去。
範覓沒讓褚易修跟蘇煜妤下來送她,鄒寒柳一言不發地,挽著範覓的手臂,往小區裡麵走。
蘇煜妤開車送褚易修回彆墅。
不知道是不是褚易修酒的後勁上了來,他倚著車背,沉默不語。
一會,伸手扯鬆了襯衫領口。
蘇煜妤注意到了,貼心地將車窗降了點。
褚易修歪頭看她一眼。
她側眸,褚易修喝酒後的眼眸越發深邃,瞧不清裡麵有什麼。
蘇煜妤牙齒咬了下內側唇肉,又慢吞吞將視線收了回去。
有點怕褚易修記起來,儲睿在飯桌上說的渾話。
什麼養腎湯?腎不好什麼的?
她懊惱地閉了下眼,鼓著腮令自己腦袋的放空。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褚易修彆墅跟前。
這個點,彆墅區路燈亮了起來,昏黃一片。
褚易修抬手揉捏了下太陽穴,手肘撐著副駕車窗一會,唇微抿。
蘇煜妤喊:“褚老師,你還好嗎?”
她眼眸擱在褚易修緊闔的眼睛上,又輕聲問,“是喝醉了嗎?”
褚易修低低吐出一個字,“沒。”
他下車,腳步踉蹌了一下。
蘇煜妤眉頭糾結睨他,這還叫沒醉?
跟著下車,繞過車前頭,站在副駕跟前,伸著小手去扶他手臂。
他手臂有點燙,蘇煜妤手往上移,隔著層襯衣扶著他。
褚易修抬著黑眸。
蘇煜妤被他盯著,白淨臉蛋皺巴起來,想著反正他醉了,動作也不拘束,兩隻小手抱著他手臂,往前走。
能察覺到褚易修視線一直擱在她頭頂。
蘇煜妤咬著唇,記起來一事,不知道該不該安慰褚易修一下。
這事糾結到門口,她才鼓著勇氣抬眼,對上褚易修的視線,“褚老師,你今天是不是很難過?”
他母親被儲睿那人那樣說。
褚易修一時沒回答她的話,隻沉著眉眼瞧她。
蘇煜妤見他不說話,“哦”了聲,也不追問。
鬆開他手臂,“褚老師,你站好,把鑰匙給我,我給你開門。”
褚易修應聲站好,身板挺直,俊朗端正的臉微低,眸光籠罩著她臉蛋,但手上沒動作。
許是喝了酒,他眸光比往常直白,蘇煜妤舔舔唇,怪異地彆了下頭,抬手將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一會又道:“褚老師,鑰匙。”
褚易修依舊不動,隻是喉結動了下,低聲吐字,“在口袋裡。”
那你拿出來呀?
蘇煜妤眨著眼,看褚易修。
褚易修不動。
蘇煜妤也不動。
兩人對立一會,蘇煜妤決定不跟醉酒的人較量,她率先投降,輕吐一口氣,微彎腰湊近他,纖細手指探進他西褲口袋。
指尖剛探進去,褚易修俊臉低著,瞧著她頭頂,兩秒過後,他卻也伸了手。
兩人手指在口袋裡觸碰。
蘇煜妤眼睛眨的很快,忙縮回了手。
極快地瞄了眼褚易修,又收回眼,鼓著腮幫一會。
褚易修將鑰匙拿了出來,瞥一眼側對著他的蘇煜妤,轉身開門,動作精準,絲毫不拖遝,又沒了醉酒的模樣。
蘇煜妤不著意瞥了眼,隱約想到什麼,弧度飽滿的眼眸一怔。
下意識跟進了玄關處,小聲道:“褚老師,你沒喝醉呀。”
褚易修進客廳,坐在沙發上。
蘇煜妤趨近一步,褚易修又鬆了一顆紐扣,酒水浸染地漆黑的眸子抵著她,不語。
她背著小手,站在一側,想質問褚易修,剛才為什麼不說出來,害她那麼傻的以為他喝醉,還扶著他從車跟前走到門口。
但是,她又不敢質問。
慫的很。
細眉糾結一會,想著,算了還是不追問了。
彎腰將車鑰匙放在褚易修身側,輕聲,“那,褚老師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褚易修說話,轉身要出彆墅。
但褚易修突然伸了隻腳,長腿攔著她。
她一驚時,腰上又被一隻手臂環住,往後用力。
蘇煜妤低“哎”了聲,退了一步,半蹲著身,視線環顧一圈,才發現被困在褚易修雙腿之間。
她背對著褚易修,不知道褚易修想做什麼。
漂亮臉蛋躊躇一會,她手肘撐在褚易修膝蓋上,想回頭。
一抹滾燙呼吸輕拂在她右耳朵上,褚易修俊臉擱在她臉龐右側。
她又不敢回頭,怕嘴巴直接堵在他臉上.
腰上那隻手臂,又硬又燙。
蘇煜妤還分心想著,這褚易修性子著實跟以往不一樣,以往她碰他身體一點點,褚易修就全身緊繃,還凶她。
但現在,褚易修摟著她的腰,呼吸竟然還十分順暢。
蘇煜妤一時想不通,究竟是哪裡變了?
不就是她年輕時不懂事“陷害”過他嗎?
蘇煜妤苦了下臉,漂亮臉蛋癟著,一會,她去拍褚易修環在她腰上的手,軟聲:“褚老師?”
褚易修嗓音低“嗯”一聲。
視線擱在她微鼓的嘴角上,眸底深沉。
剛才他就是在酒精衝動下,伸手去摟蘇煜妤。
現在人在他懷裡,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一會,他低咳了下,有了捉弄她的心思,用力壓了下齷齪的心思,倒壓不住,他索性放棄了。
反正,他的自控力在蘇煜妤跟前,不值一提。
另一隻手去撩開她右耳邊的頭發。
蘇煜妤身子一軟,想起來,褚易修今天咬她手指的事,現在可彆又有了要咬她耳朵的心思。
她顫巍巍去捂右耳朵,哼聲,“褚老師,你要乾嘛?”
褚易修也不在意她捂著耳朵,薄唇趨近她手背,嗓音低沉,“你剛才不是問我又沒有喝醉嗎?”
蘇煜妤咬著唇,他一說話,熱氣都打在她手背上,癢的緊。
她又慢吞吞縮回了手。
右耳沒了手的遮掩,褚易修的嗓音十分清楚地傳了過來,他說:“蘇煜妤,我酒量一向很好。”
原來是說酒量,蘇煜妤就裝著乖,纏著音“嗯”了聲。
想著,褚易修是不是該放開她時,褚易修薄唇又趨近她耳朵一分,她耳朵上的絨毛似乎都直立起來。
蘇煜妤咬唇,他還要說什麼呀?
他似乎停頓了好長一會,才嗓音沉啞,繼續道了句,“還有,我的腎也一向很好。”
蘇煜妤驚地一下子咬到舌尖,疼的她“嘶”了聲。
嗚嗚嗚褚易修他還記得飯桌上她那碗補腎的參茸烏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