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對著褚易修臥室門,神遊一會,想著這麼下去實在不是個辦法,他是相信他姐不會做劈腿那一套,又知曉他哥跟寒柳確實沒什麼隱秘關係,但這兩人這麼平白無故地耗著,早晚得完蛋。
他沉思一會,掏出手機,想給江小阮發微信,打完字又瞥見現在是淩晨四點多,江小阮估計還在睡覺,他一時沒有發送。
等到早上八點多,他才給江小阮發了條微信消息。
陽城九點多,下了中雨。
蘇煜妤在一陣雷聲中醒了過來,趴在抱枕上,好一會,才揉著腦袋,低嗚咽一句。
宿醉這種東西,離她著實很遠,記憶中沒嘗試過這種滋味,腦袋裡嗡嗡地,說不出地難受。
緩了會神,又記起昨晚誰送她回的家,以及她在電梯裡追問褚易修的話,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將臉頰藏在抱枕裡好一會,蘇煜妤咬著唇,心裡暗罵自己不知羞。
分手就分手,乾嘛要做出一副念念不忘褚易修,糾纏不舍地模樣。
她應該十分大度,不追問,不糾纏,跟褚易修以朋友相稱,才顯得她坦然。
她自覺想的明白,所以中午時,江小阮來她公寓找她,說最近有三天假期,想著要跟顧白還有褚易修出去玩,問她要不要加入時。
蘇煜妤倚著冰箱門,伸手去拿果汁,記起要坦然跟褚易修做朋友的事,低“唔”一聲,道:“行,我加入。”
江小阮來之前,怕蘇煜妤因為跟褚易修分手一事,不願意跟褚老師一起遊玩,還想了一套說辭,結果她答應果斷,江小阮坐在沙發上,遲鈍地“啊”了一聲,以為聽錯,“阿妤,你說什麼?”
蘇煜妤又重複一遍。
江小阮這才確認,給顧白發了條微信,才收了手機問她,“你怎麼答應怎麼快?我還以為你會因為跟褚老師的事,不想去呢。”
蘇煜妤抿一口果汁,舌尖上沁著冰涼,她鼓腮一會,棉聲,“不就是跟褚老師分個手嗎?難道還要老死不相往來嗎?”
她說這話也沒什麼毛病,江小阮卻拉長音調“哦”了聲。
旅遊一事是在兩天後,這兩天蘇煜妤沒什麼事做,就乖乖去台裡報道蹭花姐的早中晚飯。
臨出發前一天晚上,花姐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她跟褚易修已經分手的消息,大晚上地開車到她公寓,敲了好一會門。
蘇煜妤去開門,花姐一個疾步走近客廳,火急火燎地。
她不知道花姐是著了什麼魔,重新窩在沙發上追劇。
花姐插著腰,站在茶幾跟前,看她好一會,末了又拿遙控器給她關了電視。
蘇煜妤“哎”了聲,抬眸看,“花姐,你有話就說,乾嘛關我電視?”
花姐平緩了下呼吸,真的問她,“你是不是跟褚老師分手了?”
花姐既然這樣問她,那說明她已然知道。
蘇煜妤沒撒謊,這一次乖順點頭,“嗯。”
花姐一瞧她淡定模樣,語氣焦急,“你說你,你的那檔戀愛綜藝快開拍,你這邊又跟褚老師分手,你是想氣死我嗎?”
蘇煜妤將下巴抵著抱枕,“花姐,分手也不是我的錯,你怎麼不去褚老師家鬨呢?”
花姐顯然不信她話,“不是你的錯,還能是褚老師的錯?”
她皺眉,瞥一眼花姐,裝著委屈,“花姐,你為了褚老師凶我。”
花姐低呼一口氣,“行了,彆跟我裝小可憐,說吧你跟褚老師為什麼分手?”
蘇煜妤不願意講,但花姐瞪著眼睛,一副不等到答案不罷休地模樣,她手指壓著唇,眸子抬起,才慢吞道:“主要原因有兩點,一是褚老師心中有人,二是褚老師以為我劈腿。”
這兩點顯然都超出花姐的認知,她蒙圈一會,問,“褚老師心中有誰?還有你劈腿誰?”
花姐問的話,往她心裡紮,到底不願意提起鄒寒柳的名字,她隻答道:“褚老師阿姨的女兒,是個大學生。”
花姐似乎還是不信,一會又記起她“劈腿”地事,“那你劈腿對象是?”
提起這個,蘇煜妤更煩悶,但跟花姐提蘇宬讓她相親的事,她倒是沒什麼忌諱,跟花姐講清楚了事情原委。
花姐聽完,知曉劈腿事假,一聲令下,“你現在就給褚老師發短信解釋清楚那個盛琮的事!”
蘇煜妤不願,丟掉抱枕,從沙發上起來,打著小哈欠往臥室走,“我不要。”
花姐攔住她,“蘇煜妤,你是要氣死我嗎?”
蘇煜妤看著攔在她麵前氣勢洶洶地花姐,知道硬的不行,眉眼一塌,“花姐,你還不明白嗎?褚老師心中早就藏著人,就算他知道我跟盛琮清白,褚老師也不會跟我複合。”
她話打頓,又加了句,“而且我把褚老師微信給刪了,所以花姐你彆逼我了。”
花姐這人特彆熱衷兩人在一起,她才不管蘇煜妤的話幾分真幾分假,沉思一會,也沒再用強,都知曉對方脾性,都是吃軟不吃硬地人,花姐欲言又止一會,歎了口氣,一會又歎了口氣。
蘇煜妤:“……花姐您有話就說,說完我要睡覺。”
花姐這才抬眼瞥她,“你呐,分手後就知道睡覺,人家褚老師,大半夜在醫院掛急診,身邊就一個男性朋友守著,男生終究不如女生心細,我來的時候,褚老師那朋友睡得沉,連換吊瓶都是褚老師自己叫的人,褚老師真可憐。”
關於花姐地這一大堆話,蘇煜妤沒細心聽完,隻注意到幾個詞,她細眉不自覺皺著,“褚老師生病了?”
花姐瞥她一眼,臉上又繼續愁容慘淡地,“哎,我聽那朋友說,褚老師本就發燒,結果昨晚還喝了酒吹了夜風再加上睡眠不足,一早起來就高燒不退。”
蘇煜妤眉擰的緊。
花姐知道話說的差不多,又拐著彎地告訴蘇煜妤醫院地址,“哎,我朋友還在XXX醫院等著我,我不跟你講了,你早點睡吧。”
她說要睡覺,花姐一走,她卻沒丁點睡意。
腦袋陷在枕頭裡好一會,伸手去摸枕頭下麵的手機,要給顧白發微信。
打完字,又記起鄒寒柳,想著有鄒寒柳在,她總能照顧好褚易修。
將手機塞回去,閉眼好一會,又從枕頭下麵撈出手機,重新編輯了一行字,給顧白發送過去。
她是想著,鄒寒柳總歸年紀小,許多事情不知冷不知熱。
顧白確實在陪褚易修掛吊水,但他睡著這件事,純粹是花姐編的。
他在褚易修一側懶坐著,手機收到她姐的消息時,他隻看了一眼,便嘴角含著笑,將手機塞到他哥手裡。
褚易修在看一份報告,低頭瞥見被顧白塞進他手裡的手機,抬眸看過去。
顧白幫他哥把筆記本從他膝上拿下來,擱在一側。
褚易修正在忙,他低咳一聲,“顧白。”
顧白知道他哥要說道他,他忙打了個手勢,朝他哥使眼色,“哥,你幫我回個消息,我去買點東西吃。”他說完,就起身溜了。
褚易修以為是顧伯父的消息,他不願意回,低頭去看,眸光一怔。
顧白給蘇煜妤的備注是單字姐,褚易修知道。
他垂眸好一會,長指才點進去看消息。
蘇煜妤:【顧白,褚老師發燒好些了嗎?】
他視線盯了好一會那一行字,嗓子乾澀,又低咳幾聲,才打字回過去,
顧白:【好些了。】
蘇煜妤很快又回了一句,
【你彆多想,也彆告訴褚老師,我隻是怕褚老師發燒會影響我們明天出去玩。】
褚易修似乎在沉思,一會他打字,
【嗯,我知道。】
蘇煜妤那邊一時沒了消息,褚易修也沒退出聊天界麵,眸光低垂,盯著寥寥幾條消息。
直到過了約一分鐘,又一條新消息過來,他去看,
蘇煜妤:【顧白,你彆再睡著了,褚老師一個人不方便,你要是困,可以去外麵給褚老師買一份宵夜,要熱的,彆吃涼的,免得溫度再升高。還有你們回去,你要看著點褚老師,彆讓他開太低的空調。】
隨後,她又發來一條,
【這條也彆多想,我隻是怕褚老師高燒不退會有炎症,雖然我跟褚老師已經分手,但作為朋友,我還是希望朋友都身體健康。】
褚易修這次出神又許久,他蜷著長指,有些想聽蘇煜妤的說話聲,那種細細軟軟地嗓音。
他闔眼一會,卻隻打了“嗯”回過去。
蘇煜妤又迅速發來一條,
【還有,我們聊天的內容,你一點也彆告訴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