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寧當然知道那群衛兵不是受到維金斯的指使才背叛,這點他在叛徒剛動手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
他現在之所以會將鍋甩在維金斯頭上,主要還是為了讓對方理虧,好向對方“索賠”。
“爺爺,那九個衛兵是父親精挑細選為我準備的,他們是什麼樣的人,父親難道會不知道?”
魯蘭斯斜著看了維金斯一眼,卻見後者側了側身子,目光有些閃躲。
羅寧說的不錯,那九名衛兵的確是他精挑細選選出來的,隻不過是往差了選而已。
什麼偷懶、打架、賭博等等,那九人都做過至少一兩件,為首的皮爾更是有名的刺頭。
他就是想找個刺頭去為難一下羅寧,隻是沒想到這幫人居然會背叛羅寧,並且還想殺了羅寧。
“我的車隊剛剛離開烏山城在林間休息,這九個人就動手了。”
羅寧繼續說道,語氣頗有點劫後餘生的恐慌感。
“爺爺您想啊,他們隻是城堡的衛兵,一個個又都是普通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對我動手?我雖然被剝奪了繼承權,但好歹是他們的主人,是山林鎮的男爵,是烏山家族的血脈!”
說到這裡,他憤怒的看著維金斯,“我思來想去,他們肯定是受到父親的指使,否則他們絕對不敢!”
“我沒有!”
“我雖然討厭你,甚至都不想承認你是我的兒子,但還不至於要派人殺你!”
維金斯憤怒的須發皆張,他這輩子最討厭被誣陷,可每次被人誣陷和指責他卻很難找到理由反駁,因為對方說的有理有據。
“如果真要殺你,我為什麼還給你那麼多的資源?”
“那是看在我那死去母親的份上!”
羅寧懟了一句,讓對方說不出話來了。
客廳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魯蘭斯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或許有意外,我相信你父親還沒蠢笨到要殺你的地步。”
知子莫若父,魯蘭斯對維金斯還是十分了解的,後者雖然蠢笨、魯莽沒腦子,但還不至於做出殺兒子這樣愚蠢的事情來。
“那群家夥在動手前沒有說什麼嗎?”侯爵問道。
羅寧想了想,既然問到這份上了,有些話他也不好隱瞞。
畢竟剩下的那幾個叛徒還沒死呢,他們背叛的動機隻要魯蘭斯派人去詢問一下便知道。
“他們動手之前跟我說不想去山林鎮,說那裡偏僻危險,去了那裡就是等死,還說家族已經放棄了我,說我估計沒到山林鎮就會被人殺死。”
身後的察哈爾有些疑惑,那群叛徒真的說過這些話麼,為什麼他沒聽到。
恍惚間他明白了,估計是叛徒們追著男爵大人進了樹林時說的,那會他跌倒在地還沒站起來呢。
“孩子,家族從沒放棄過你,我剝奪你的繼承權,不過是為了家族的長遠考慮!”
魯蘭斯稍微說出一點原由來安慰羅寧,隨後他轉頭對維金斯嚴厲的批評道:
“烏山家族的嫡長孫都敢去山林鎮,身為家族的衛兵卻敢退縮,維金斯,你平時怎麼訓練他們的?”
這點是維金斯理虧,他沒有說話。
羅寧還是想把鍋往維金斯身上分一點,他接著說:“那為首的人說想搶了我的物資和金錢,然後離開烏山領去彆的地方生活。”
“雖然他們的這些動機看上去很合理,但我感覺還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他們。”
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否則的話,他們不會有這樣的膽量。”
“嗬嗬,我的孫子,這你可就錯了。”
魯蘭斯明白了,羅寧誤以為維金斯在背後指使,這才將怒火發泄在維金斯的身上。
“任何人都有為了爭取利益的野心,衛兵也不例外。他們肯定是看你是個普通人,身邊又沒人手,便想著聯合起來搶了伱。”
老侯爵分析道:“而且我敢肯定,他們絕對知道你手裡有很多金幣,所以才動了心思。”
話音落下,跟過來的霍爾華特心裡咯噔一下,立即上前行禮道:“大人,您說的不錯,那天我將您贈送的金幣交給羅寧少爺時就當著他們的麵!”
說著,他又對羅寧表達著歉意:“沒想到我的疏忽給您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霍爾華特有罪!”
維金斯則雙手一攤,“看吧,我就說跟我沒關係!”
羅寧表情訕訕,沒有回話,算是默許了這個結果。
他這樣的表現讓身後站著的男仆察哈爾又糊塗了。
準確的說,他從站到烏山堡大門前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懵到了現在。
他不理解,男爵大人為什麼會懷疑是伯爵大人指使了這群叛徒,他更不理解既然男爵認為是伯爵要殺他,為什麼還敢回烏山堡?
“難道老爺是篤定侯爵大人會為他做主嗎?”察哈爾心想。
這時,上方的魯蘭斯收起了嚴肅的態度,神色緩和了許多,如果真的發生父殺子的事情,他會很難受的。
“事情已經清楚了,羅寧你也不要對你父親這麼憤怒,他雖然笨了點,還不至於對你下殺手,我們烏山不是海德家族。”
“另外,霍爾華特做事不夠謹慎,罰他半年的薪水!”
霍爾華特沒有辯解,而是躬身受罰,“霍爾華特認罰,並謹記這次的教訓,希望這樣能平息少爺的怒火”
雖說霍爾華特的確有些不謹慎,可對方或多或少也幫了一些忙,讓他受罰羅寧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