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己的身份毫無威懾力,趙孟啟隻好緩緩道,“你們在乾什麼?”
“回殿下,這黃枸行止無狀,今日居然攪擾了朝會,小的正要教教他規矩。”董宋臣很淡然。
趙孟啟一挑眉,“我身邊的人,要你教?!放人!”
董宋臣有些訝然,感覺忠王仿佛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但他在宮裡跋扈慣了,也沒怎麼往心裡去,“殿下稍等,小的教完便放人。”
說完,居然揚手就往黃枸臉上扇。
“啪!”
一個青黑的掌印蓋在了黃枸臉上。
趙孟啟瞬間就怒了,幾個跨步衝了上去,抬腳便踹在董宋臣屁股上,“去尼瑪!”
“啊!”
那董宋臣胖乎乎的身子居然飛了出去,三步之後才撲倒在地,扯著公鴨嗓慘叫,“痛煞咱家……”
咦?我李元霸又回來了?
驚喜之下,趙孟啟又一腳踢向抓著黃枸的其中一人。
但是這人卻沒啥反應,還因為剛才那幕愣著。
“哎喲…你們兩個狗才,還愣著乾嘛,趕緊過來扶咱。”董宋臣趴在地上大呼小叫。
這兩人趕緊鬆開黃枸,跑去攙扶董宋臣。
這什麼情況?難道這大招要攢怒氣值?趙孟啟滿頭黑線,難以理解。
不過現在沒時間多想,他看到董宋臣已經被扶著起來了,便冷冷道,“給我滾!再有下次,打斷你的狗腿!”
董宋臣惱羞成怒,忍不住質問,“咱家乃是官家親信,殿下怎可如此待我!?”
“嗬!在我眼裡,你不過是條狗!沒卵子的狗!”趙孟啟回以輕蔑。
在這宮裡,宦官本就是殘缺之人,絕大多數活得連狗都不如,打罵隻是日常,連死活也不過是主子一句話。
他董宋臣受儘磨難屈辱,才掙紮到了如今的地位,成了官家的心腹,隱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閻貴妃都要對他客客氣氣。
但今天趙孟啟這一腳,給他身體上的痛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踢碎了他自己鉤織出來的幻境!
憑什麼一個傻子可以如此欺辱他,而他連恨意都不敢表現出來!就因為他是皇子,是儲君麼!?
董宋臣低著頭,掩藏住眼中的陰狠,皇子又何如,你給我等著!想當太子當皇帝?做夢!遲早有一天,讓你跪在咱家麵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心中發著狠話,但明麵上他依然不敢以下犯上,隻得帶著滿腔恨意,一瘸一拐,被攙扶著離開慶延殿。
“阿郎,您,您怎麼……”黃枸對小主子的變化萬分震驚。
趙孟啟懶得跟他解釋,“彆問那麼多,說說,董宋臣為何要為難你?”
於是黃枸收起滿心驚奇,慢慢向他解釋起來,“董宋臣是閻貴妃的人……”。
原來,趙孟啟昏迷了三天三夜,黃枸一直貼身守護著,等他醒了便趕緊去給趙官家報信,就是擔心有人狗急跳牆,趕在趙官家知道前下死手。
後來發生的事也印證了這個擔心,而趙官家的趕到,也阻止了事情進一步惡化。
董宋臣之前沒來得及阻止黃枸報信,等離開官家視線後,便讓人把黃枸扣住了,等官家一走,就要對黃枸教訓一番。
也多虧了黃枸也是在官家那裡掛了號的人,讓他多少有些顧忌,不然就不是教訓這麼簡單了。
趙孟啟若有所思,“你怎麼知道他是閻貴妃的人?”
“喜娘…不是,是夫人叮囑過,宮裡水太深,要防著有人對阿郎不利,所以小的平日都比較留意,一來二去,這宮裡的人和事就很少有不知道的。”黃枸回道。
沒想到這黃枸還是個包打聽、百事通,這讓趙孟啟有些驚喜,“那正好,我有事問你,今年可是寶祐二年?”
“阿郎,年都過完了,現在是寶祐三年,額,今天是二月初二。”
黃枸捂著腮幫子,有些牙疼,看來小主子仍然有些迷糊。
趙孟啟也是無語,原主還真是夠遲鈍。
寶祐三年?
利用原主有限的記憶,結合自己對曆史的了解,他開始琢磨了起來,寶祐?誒,文天祥不就是寶祐四年的狀元?那老趙就是宋理宗?那這大宋剩不了多少年了啊!
黃枸見小主子又發起了呆,倒是習以為常了,卻冷不丁又聽到他問,“現在的蒙古大汗是誰?”
“恩……好像叫蒙哥。”
還好還好,不是忽必烈,又多了幾年,“當朝宰相是誰?”
“謝方叔。”
沒多大印象…“賈似道是什麼官職?”
“阿郎說得可是賈貴妃的弟弟?他去年剛加同知樞密院事,封了臨海郡開國公,依然鎮守兩淮。”
“最近幾年,可有發生過什麼特彆大的事?”
“額…去年大理被蒙古韃子滅國了,這算不算大事?”
好吧,總算定位成功,沒記錯的話,今年應該是公元1255年。
距離崖山天傾,華夏陸沉,還有二十五年。
等等!
好像有哪裡不對。
“我是不是還有彆的名字?”
“是啊,寶祐元年阿郎被正式封為皇子,改名趙禥。”
嘶……
原來我就是那個十年太平天子?
那個能夜禦三十多個嬪妃的宋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