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楊棟眉頭舒緩了一些,“這事牽扯太大,未來如何還很難說,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不知忠王傷勢恢複得如何,也未見傳召我等前去授課。”
“且等著就是,以忠王的資質,早一日晚一日複課都沒多大關係……”
這兩人一路走一路聊,一點都想不到那些有點陰損的招式都是出自他們的好學生之手。
……
禦史台。
吳衍雖然還沒有領到新的告身,不過臉上已經遮掩不住誌得意滿的笑容。
看起來他隻是由從七品升到從六品,隻是一品之差,而起品級也不高,但是這大宋的官品本來就偏低,而且權力大小看的也不是官品,而是手中的差遣。
禦史,手掌監察大權,就算在其他朝代,也往往是位卑權重。
禦史台的長官是從三品的禦史中丞,卻並不直接管理禦史台,而且現任中丞年老多病,最近連早朝都很少出現。
而侍禦史就是真正主管禦史台事務的人,這也難怪吳衍要得意了。
“子萬啊,你看何時方便,你我交接一下台院事務。”
吳衍叫住丁大全,丁大全是殿中侍禦史,主管的是殿院之事,不過之前侍禦史空缺,便兼掌了台院的事務,原本他是有望在短期內升為侍禦史的,卻沒想到被以前的小弟背刺,給搶走了。
這時他聽到吳衍居然直呼他的字,簡直是羞惱萬分,在宋朝不但名是忌諱,字也不是輕易叫的,一般都是上級叫下級,或者同輩間有非常好的私交。
如今吳衍敢這麼叫他,不但是一種小人得誌的猖狂,還是隱含著對他的羞辱,不過這事他還沒法明麵反駁,畢竟雖然吳衍不是他直屬上級,但品級職司確實比他要高。
“吳禦使似乎有些心急了吧,按規矩,要交接,也得等詔書正式下發後吧,作為台諫可得以身作則,率先遵從綱紀才是。”
丁大全丟了顆軟釘子出來,頂得吳衍難受,“你!……哼!”惱羞成怒後,甩袖而走!
望著吳衍的背影,丁大全低聲恨恨,“不過一個無根之萍,看你能得意多久!到時候就讓你知道某家的厲害!”
……
宮中慈元殿。
閻貴妃剛接受完崇太醫的針灸,感覺身上,特彆是小腹,暖洋洋的,越發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受孕。
“辛苦太醫了,本位向來賞罰分明,你放心便是,令郎現在過得很好,隻要到時真的成功,本位不但還你一個白白胖胖毫發無損的兒子,而且必有重賞!”
崇太醫收好銀針,唯唯諾諾道,“有勞貴妃照顧犬子了,下官做的都是份內之事,不敢奢求賞賜,能助貴妃達成所願,是下官的榮幸,為了療效最佳,還望貴妃記得按時服藥,一日五次,切莫錯漏了。”
盧允升把崇太醫送走後,沒多久又領著董宋臣進來。
“喲,董大官怎麼來了,不用服侍官家?”閻貴妃有些意外,客氣中還裝出幾分親近。
董宋臣行完禮,“回貴妃,官家正在開經筵,講課的林希逸不喜歡小的這種殘缺之人,便把小的趕了出來,小的想著有日子沒見著貴妃了,便趁著這時間來給您問安。”
“你倒是有心了,這官家可有說過何時來看看我這可憐之人?”閻貴妃故作哀怨。
董宋臣有些尷尬,心想著,你對著我一個無根之人做這姿態,不是給瞎子拋媚眼麼?
不過他也明白閻貴妃這話的含義,“官家這幾日忙,待稍微得空,小的一定勸他早日過來。”
“嗬,有空開經筵聽那些假正經的理學,倒沒空來看看自己的枕邊人……”
這種抱怨官家的話,董宋臣直接忽略了,“貴妃,小的前來,其實還有要緊之事稟報。”
聽到這話,閻貴妃立馬嚴肅了幾分,坐直了身子,“哦?什麼要事還非得你親自來!?”
“貴妃,雖然官家答應了外朝的要求,但據小的看來,這裡麵恐怕有些貓膩,官家似乎並沒有放棄忠王的打算。”
“恩!?這話怎麼說?”
“忠王自醒來後,官家不但提高了慶延殿的用度,而且昨日還與忠王在書房中獨處了許久,出來的時候,心情明顯好的很。”
閻貴妃臉色難看了幾分,“他和一個傻子獨處許久能乾嘛?”
“貴妃,忠王自從醒來後,怕是發生了些變化,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樣呆愣了,那日他還羞辱了小的一番,看那樣子,比常人還犀利了些。”
“有這種事!?一個傻子怎麼會突然變好了,總不能是夢中被太上老君點醒了吧。”閻貴妃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