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孟啟起身走出車廂,站在平板上俯視蔡安,“原來,你知道孤的身份啊?”
這語氣,聽起來很平緩,就是諷刺意味比較濃,倒是讓蔡安心安了一些,“卑職,卑職是大宋武官,怎麼能不知道忠王您呢,殿下真是說笑了。”
“嗬嗬,這樣說來,昨日之事,你可知罪啊?”趙孟啟的語氣依然很平淡。
“卑職乃是奉令行事,不知何罪之有?”蔡安咬牙強辯。
趙孟啟靜靜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說,即便你知道孤乃是大宋的皇子,大宋的忠王,隻要你所謂的上頭給了你命令,你就可以對孤刀劍相向,試圖謀害是麼!?”
四周一片寧靜,隻剩下這質問聲逐漸沉重。
“是不是說,隻要有所謂的命令,你就可以帶兵攻打皇宮弑君造反是麼!?啊!?”
蔡安萬萬想不到,傳說中的傻王,有如此犀利的言辭,腦海中瞬間變得空白!
“現在,你知罪麼!?”這問話,冷如寒鐵。
“我,我……就算我有罪,也該由有司拿問,不是殿下一言可決的,咱,咱們大宋是有王法的…”
蔡安兩腿直抖,死撐著說出這句話,他現在隻希望忠王能按律行事,那樣的話那些文官總不能不管他。
“王法?嗬嗬,本王就是王法!”趙孟啟輕蔑一笑,你特麼以為這是八百年後啊,“來人!”
“喏!”一百名班直齊齊響應。
經過了昨天的事,他們已經不敢再輕忽趙孟啟的命令了。
“將此獠就地正法,懸首於城前!”
一句命令,從趙孟啟口中輕飄飄的吐出。
曾八立刻搶了上前,一腳踹在蔡安膝蓋後窩,讓他跪倒在地,隨後又有兩名禁衛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蔡安這才意識到,這忠王並不隻是嚇唬自己,口中急忙大呼,“殿下!殿下你不能如此,我是正六品指揮使,須得殿前司,樞密院方能處置!救我!威果營將士救我!救我……”
呼救聲震天,但他那些手下,沒一個敢動的。
“聒噪。”趙孟啟擺擺手。
兩名禁衛將蔡安身子壓得更低,另有一名禁衛打掉他的頭盔,抓住他頭上的發髻,把他脖子拉長。
曾八抽刀,揮下,頸斷,血噴如泉!
呼救聲嘎然而止,隻有血泉嗤嗤做聲,四周的人連呼吸都放到了最輕,心中震撼無比。
一個正六品的武官,三言兩語下,說殺就殺了,讓所有人真真切切領教了皇權的威勢。
趙孟啟立在馬車平台上,冷著眼,向四周掃視,“今後,再有挑釁皇權,藐視王法者,猶如此獠!”
所有班直禁衛單膝下跪,“大宋萬歲!”
威果營的所有將士,也全都一樣,跪行軍禮,“大宋萬歲!”
其餘仕紳百姓,在場數千人,全都躬身拜禮,“大宋萬歲!”
在山呼聲中,趙孟啟抬首望向天際,是時候讓你們重新認識我趙孟啟了!
“啟程!”
趙孟啟返身回到馬車車廂,沒多久,隊列便動了起來,車輪滾過血泊,駛進了紹興城。
看到妹妹還閉著眼,抱著頭,趙孟啟不由一笑,剛才動靜那麼大,這丫頭肯定聽到了不少,不過臉上倒是沒有太多驚惶之色。
捏了捏妹妹的臉蛋,讓她睜開了眼睛,“好了,沒事了。”
“四哥,你剛才是不是教訓壞人了?”趙菫忽閃著大眼睛。
“是的,不過有些事不適合讓你看到,你隻要開心就好了。”
趙菫似懂非懂,卻毫不遲疑的點頭,“菫娘都聽四哥的。”
說起來,蔡安隻是被人當槍使,若是按一般人的理解,並沒有殺他的必要。
但對於趙孟啟來說,他想要真正在這個世界立足,就得向世人展現自己的爪牙,文官,他暫時動不了,那就隻好借蔡安項上人頭來立威了。
至於那些文官會不會用此事做文章,他其實仔細考慮過,可能性不大,畢竟這事的根源,是文官們挑事在先,拿到太陽底下說的話,他們占不了多大的便宜,說不定,他們還得忙著遮掩。
玩陰謀,趙孟啟肯定不是文官們的對手,但是,這是皇權社會,他掌著大義,可以玩陽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