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鐘響,壽宴開始,舞樂紛呈,美酒佳肴被花蝴蝶一樣的侍女們流水般傳遞而來。
作為禮儀之邦,像這樣的大宴,都是有章可循的,一飲一啄,都有司儀吟唱一般引導著,對趙孟啟來說,除了新鮮感外,就頗為感到束縛,吃個飯搞這麼多道道。
於是趙孟啟乾脆裝傻,自顧低著頭,揀著菜吃,彆說,這味道不比宮裡的差。
小半個時辰過去,繁文縟節式的恭賀與程序化敬酒基本結束,接下來是比較自由的飲宴了,而趙孟啟已經大致吃飽了。
因為這時候通常都是分席製,也就是一人一個席案,所以大型筵席上人們敬酒都是遙敬,隔著老遠相互舉杯示意,然後同飲,有不少人有意向趙孟啟敬酒,但他基本低著頭,根本看不到,這些人也就隻能作罷。
但彆有目的之人自然不甘心,於是一群衙內端著酒杯離開席案,蜂擁著來到趙孟啟席前。
“忠王殿下,我等年少頑劣,適才多有得罪,此刻心中不勝惶恐,因此特借一杯薄酒向殿下賠罪,以殿下的雅量寬厚,想必不會拒絕吧。”
嗬,出招了?
趙孟啟抬眼,饒有趣味的看著這群二世祖,之前還被自己嚇住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又卷土重來了。
纖細的手指在杯沿上轉著,開口聽不出悲喜,“爾等的意思是說,孤若是拒絕,便是小肚雞腸了?”
“不敢,不敢,我等皆是誠心致歉,怎會擅加謗譽呢,至於世人會對殿下作何評價,可與我等無關。”
代表衙內們說話的,正是有個清貴爹的曲衙內,看來家學淵遠,嘴皮子利索,膽子也不小。
“嗬嗬,世人的評價?孤會在意?”趙孟啟一挺腰,直起了身子,“滾!向孤敬酒,爾等不夠資格!”
“這……”
眾衙內驚呆了,完全想不到忠王一點禮儀風度都不講,不但拒絕得乾脆,甚至赤裸裸的蔑視他們,簡直就是當眾給了他們一人一個耳光。
“是我等高攀了,士可殺不可辱,告辭!”曲衙內鐵青著臉,強行挽尊,帶頭離開。
眾衙內灰頭土臉回到席位上,總覺得四周的目光充滿了嘲笑,不由一個個都幽怨的看向始作俑者魏關孫。
魏關孫挨不過這許多責怪的眼神,隻得硬著頭皮,“那我親自去,一定為諸位兄台討回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