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請林老指教。”趙孟啟誠懇道。
“譜上的刀法,並不是用來實戰的,而是方便練習的人去熟悉刀性,掌握其中的基本動作,實戰對陣之時,需要的是臨機應對。不單是刀,其他兵器亦然。”
林老頭接過他手中的木棍,“刀的基本,有八字要訣,刺、紮、斬、劈、掃、撩、推、割,運用之道存乎一心。”
老頭說著,突然身上的氣勢為之一變,開始演練起來,同時為趙孟啟講解著。
一老一少,一教一學,一個多時辰便過去了。
“哎,年紀大了,這稍一動彈就累得夠嗆…”林老頭扶著腰微微喘氣。
趙孟啟很狗腿的獻著殷勤,“林老,你到這邊來坐……您擦把汗…這上品龍團,您解解渴…”
林老頭啜了一口茶,一臉了然,“殿下啊,我看您就彆忙活了,都說了,皇城司,我如今就是掛個名,早就不管事了,您就彆在老漢身上費工夫了。”
見林老頭攤開了說,那趙孟啟也懶得藏著掖著,“林老,您這話拿去蒙彆人還差不多,我這又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隻是讓您幫我查查,到底是誰給趙孟關上的玉諜。”
“愛莫能助……”
林老頭把茶盞一放,鳥都不鳥趙孟啟,悠悠然走遠,又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時候黃枸才走了過來,“阿郎,林押班還是沒答應?”
“哎,這老頭,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愣是一點口風都不露,對父皇是絕對的忠心耿耿啊。”
趙孟啟歎氣,他的目的自然不是查趙孟關了,而是想借這事試探林老頭的態度,撬開皇城司的鐵幕,看看有沒有為己所用的可能。
可惜卻在林老頭這裡碰得一頭包,其他都還好,隻要話語涉及到這方麵,不是顧左右而言他,便是轉身就走。
“那能怎麼辦?”黃枸為主子憂愁起來。
趙孟啟一揮手,振奮起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咱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林老頭這行不通,咱就找彆人試試,備車,出宮。”
是的,趙孟啟昨天得到了趙官家的允可,可以出宮為新學堂選址。
“阿郎,不吃了早飯再出去麼?”
“換換口味,到外麵吃。”能吃野食,誰還稀罕家裡的飯菜啊。
黃枸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等趙孟啟換好衣服走出殿門,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了。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空坪上,常庚和曾八帶著六個班直做小廝打扮,身高體壯的,頗有幾分豪奴的模樣。
“卑職等拜見殿下。”
八人單膝下跪,恭謹見禮。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趙孟啟很是隨意的揮著手,笑得很隨和,“今日小王出行,就有勞諸位了,到了外麵,彆露了我的身份,就叫我…恩,就叫黃衙內吧。”
“小的們遵命,衙內請上車。”
常庚等人既興奮又忐忑,興奮的是忠王出行特意點了他們隨扈,忐忑的是萬一出點岔子全家都得遭殃。
儲君出宮,即便是微服,肯定也不會就這麼點人護衛,常庚他們是殿前司的,另外暗中還有侍衛親軍司,以及皇城司的兩波人馬。
大宋的製衡思想已經深入骨髓,簡直隨處可見。
為了不那麼引人注意,馬車並沒有走和寧門,而是走了同樣在北麵城牆但偏東邊一點的東華門。
東華門出來,便能看到內司東庫,趙孟啟掀開車簾特意看了一眼,因為設立新學堂的錢糧到時候要到這裡來支取。
然後便是登平坊,這片都是大宅子,卻大多屬於官宅,一般都是禦賜給那些在臨安沒有房產的重臣居住,謝方叔的宅子便在這一片。
再往北走,挨著登平坊的便是占地寬廣的四方館,這裡本是接待各國使臣的,但如今尷尬的是,大宋已經沒有幾個像樣的邦交國了,因此顯得頗為寂靜。
貼著四方館的院牆,很快來到的街道上,這條街道是侯潮門聯接禦街,許多走海路的都從這裡入城,所以熙熙攘攘。
馬車不動聲色彙入人群中,往禦街而去,上了禦街再往北走,因為這一路都是朝廷衙署,趙孟啟便低調的坐在馬車中,沒敢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