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瓊盯著趙孟啟上下打量,左看右看,很是失禮,黃枸想要嗬斥,卻被主子眼神製止了。
研究了半天,伍瓊撓著臉,“這看起來也不傻啊,怎麼會是傻王呢……”
“放肆,辱罵儲君可是大不敬之罪!”黃枸忍不住了。
“呀…”伍瓊嚇得捂住了嘴,臉上有些惶恐。
趙孟啟擺擺手,聳肩說道,“彆較真,他隻是無心之言,何況,許多人背後不都這麼叫麼。”
“遲早把他們的嘴都打爛……”黃枸一臉憤憤。
伍瓊其實已經相信了,因為人家沒必要騙他,臉上歉然起來,“殿下,是小的無禮。”
不過眼中還是有許多好奇,“為什麼傳聞中都說您……就像三歲小兒一樣,連話都說不清,他們都說要是讓您當了官家,這大宋也就到頭了…這不是俺說的,俺聽許多書生縉紳都這麼說……哦,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造謠!”
“也不算造謠吧,畢竟以前那是事實。”趙孟啟滿不在乎。
這時伍瓊突然想到了什麼,嚇得捂住自己的褲襠,“啊呀!那小的跟著您,豈不是要進宮?那豈不是要割掉小雞?這可怎麼行?”
趙孟啟也不說話,就玩味的看著他。
伍瓊神情變幻不停,時而凝重,時而掙紮,不過也沒持續太久,最後咬咬牙,在吃飽和做男人之間做出了抉擇,“切就切吧……”大鬆一口氣,又滿臉的難過。
“進宮做小黃門,那也是為奴,我既然答應過你,就自然不會讓你為奴,放心吧,你的小雞保得住。”
趙孟啟不再逗他,給他一顆定心丸,說完便撩開簾布,看向窗外的街道。
臨安曆來多雨潮濕,水域又較多,這大街小道基本都是石板鋪就,馬蹄踩在上麵,噠噠作響,有種獨特的韻律。
街上的行人一聽到這聲音,立刻就自動自覺的避開了,好在禦街還算寬廣,也沒引起什麼騷亂。
大宋缺馬,南渡之後就更缺,日常能用上馬的十分稀少,就如後世的勞斯萊斯差不多。
尋常百姓,哪怕是大多數官員,所用的車子都是用驢或牛來拉,另外也讓轎子普遍了起來。
在以前,許多士大夫都認為轎子是以人代畜,不人道,一般是不會去用的,隻是如今很難堅持不用了,畢竟有身份的人總不能和平民一樣靠兩條腿出行吧。
車裡麵,黃枸小聲教著伍瓊一些規矩,而趙孟啟慵懶的依著軟靠,沉浸在窗外的清明上河圖中。
到了後世,眼下這座城市依然是世界上有數的大城市,隻是在日益加速的生活節奏下,路上的行人往往就像屁股著了火,步履急促,行色匆匆,為了車貸房貸老婆貸努力奔波,不敢稍有停歇。
曾經他也是其中的一員,每日奔忙著,卻找不到生活的意義,偶爾喘息的時候也會幻想,或許回到‘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或者‘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古代也很不錯。
如今願望算是實現了,可惜時間點有些不對,居然是人人詬病的‘弱宋’,而且還是王朝臨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