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便有不少人借此來打擊政敵,朱熹就乾過這事,他為了對付台州知州唐仲友,抓捕並嚴刑逼供了營伎嚴蕊,要她承認唐知州和她睡過,但沒想到嚴蕊是個鐵骨錚錚的奇女子,寧願自己被打死,也不願誣陷唐知州。
還有王安石也逼供過官伎薛希濤,要其承認與祖無擇私通,不過薛希濤至死不認,由此看出這項罪行一旦落實,還是很嚴重的。
所以官員們為了政治前途,一般不會與官伎有染,更是不會去逼迫官伎,那太容易鬨大了,他們也沒這個必要,畢竟要歡樂有的是其他途徑,招市伎也罷,蓄養家伎也罷,安全又自由。
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有不少潔身自好的官伎能夠守身如玉的,而穀兮兮就是其中一個。
大宋的官伎,除了在官方宴會或慶祝活動中提供歌舞表演外,還有個主要的職能,就是賣酒。
大宋朝廷應該是曆代最會賺錢的朝廷,基本上所有暴利的行業都被官方壟斷了,自然不會把酒漏下。
市麵上絕大多數的酒,即便不是官府釀造的,也是得從官府買高價酒曲的,若是一般人穿越到這個時代,希望通過製造蒸餾酒來賺錢,基本上是很難的,要麼就是給官府拿大頭,要麼就是沒兩天被抄了。
為了提高賣酒收入,充盈國庫,於是官府就專門選派那些漂亮的官伎到官營酒樓中表演歌舞曲樂,誘導客人買酒飲酒。
也不止官伎有這個任務,就連私營青樓裡的伎女也會被抽調去服役,算是風月行業對國家的義務……
吳樓是官營酒樓,穀兮兮便是常駐其中的“酒水業務員”,由於她才色俱佳,豔絕一方,也就成為了吳樓的招牌,許多人直接以“穀兮兮那”來稱呼吳樓。
穀兮兮世代樂籍,她母親琴藝超絕,其他樂器也是一流水準,所以綰綰年幼時跟隨她學了很長時間的樂器,與穀兮兮姐妹相稱,感情一直很好。
就連薑陳氏也將穀兮兮視若乾女兒,隻可惜這種世襲樂籍,相對於其他途徑成為官伎的,是最難脫籍從良的,一般都需要皇帝或者中樞特赦才行,所以也無力讓她脫離苦海。
這邊綰綰還打算等時機成熟,就向趙孟啟討個人情,解除穀兮兮的賤籍,哪曾想突然就來了噩耗。
此時她的麵紗已經浸滿了淚水,趙孟啟輕輕替她摘下,露出滿是淒苦的麵容,嘴角已經冒出了燎泡。
“人死不能複生……若初,你要節哀,莫壞了自己的身體,你穀姐姐的公道,我一定會替她討回的,你先平複一下心情,等常庚來了,咱們就去縣中。”
綰綰默默點了點頭,紅腫著眼睛,“嗯,知道了。”
薑陳氏帶著綰綰先回了後宅,趙孟啟走到大門口,聽著街中的雨聲,陷入了思索。
這一突然事件,讓他對自己的原計劃不得不做改變,之前他是打算過一兩天,等劉家鬆懈下來後,再找個理由離開吳江。
他自己倒是不怕什麼,隻是不願意讓幾個小娘子冒險,如今隻能等把穀兮兮的事處理完再說了。
李相啊李相,看來隻好對不住了,誰讓你這個外(本章未完!)
180.穀兮兮
孫這麼作死呢,但願你沒那麼喜歡他,不要仇視我,不然隻好連你一起對付了。
想著,趙孟啟便不由歎了一氣,這時卻聽那老軍也同時歎氣,讓他不禁好奇,“老丈,你為何歎氣?可是有什麼難事?需要我幫忙麼?”
“老漢都半截入土,還說什麼難不難事的。”老軍如橘皮一樣的皺臉,卻帶著明顯的憂慮,抬手指著瓢潑的雨幕,“今年這雨水,不比去年少,在這樣下下去,保不準又要發大水,其他地方不好說,但吳江肯定又要遭殃了。”
“大水!?”趙孟啟愕然,去年那場大水,被人造謠說是他這個“黑蛟”興起的,讓他倒是印象有些深。
“去年災後,難道就沒有尋找原因,整治水利麼?這平江府是乾什麼吃的!?”
老軍搖頭,“大家都知道原因是什麼,原本太湖有三條出水河,可這百多年來,東江和婁江都沒了,隻剩一條吳淞江,還是淤淺狹窄,隻要雨水一多,哪裡排得及時。”
趙孟啟神情一肅,“這兩條江為什麼會沒了!?還有吳淞江為何不疏通?”
“還能為什麼,淤沙和圍湖造田唄,在前唐之時,這太湖可比現在大多了,洞庭兩山是在湖中間的,這幾百年下來,已經堆出了這麼多土地了,圍田的同時,為了保護運河,又在東岸出水口修了許多長堤和長橋,減緩了水勢,這泥沙就愈來愈難衝走了,都淤積在河道裡,想要人工疏通談何容易,朝廷怕是拿不出那麼多錢糧和人手。”
聽這老軍頗有見解,趙孟啟不由大奇,“老丈您精通水利!?”
“啊?郎君誤會了,老漢當了一輩子大頭兵,粗人一個,哪裡懂什麼水利,剛才說的這些,都是聽一個老書生說的。”
“老書生?他叫什麼名字?人在哪裡?”趙孟啟很想找到這個人,和他談談,看看有沒有什麼治理的法子。
“老漢隻知道他姓吳,不是吳江人,看起來應該做過大官,還是很大那種,去年冬天的時候,在隔壁巷的周家租住過一個月,喜歡到處溜達,碰見誰都能說上幾句,郎君你要是想找他的話,老漢去周家打問打問,或許能知道去向。”
“好吧,看來隻能如此了,你記得一定好好問問。”
這時,趙孟啟看見常庚帶著人來了,隻好暫時把這事先放在一邊,等解決了穀兮兮的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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