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一等人***罪名成立!”
趙孟啟這話一出,公堂一片安靜,居然沒有人提出異議。
先不說他隻是幫訟,隻是代表原告受害人,根本就沒權力定案,何況這審案程序肯定也是不對的,最起碼得有被告的口供吧。
六個被告都在地上躺平著,徐天一依然光著,不過好歹用塊布蓋住了羞處,口中塞著褻褲,兩眼無神,不知是呆了還是傻了。
其他五人,聽到趙孟啟的話,卻都大大鬆了口氣,倒不是他們幡然悔悟,實在是害怕再審下去,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恐怖凶殘的事,這姓趙的太不講規矩了。
見場中安靜,趙孟啟不由奇怪,左右一看,發現所有人都望著自己,眼神中閃著三個字,“然後呢?”
“額…都看***嘛,接下來不該是主審宣判了麼?……高縣尊,案情我都給你理得水落石出了,你還愣著乾嘛,乾活啊!”
高知縣這才回過神,腹誹著,“你還知道我是主審啊?還以為你要包辦全案呢。”
趙孟啟是外行,但高甲對自己的業務還是懂的,雖然打算按著貴人的意思辦,但程序還是要完整一些,案卷還得上交提刑司和刑部呢。
“咳,案情現在很明朗了,被告聽著,本縣問你們,可願招供認罪?”
孫珘俊急忙高喊,“我認罪,我坦白……”
除了徐天一外,其餘四人也紛紛喊著認罪,然後開始供述作案經過。
接下來,就是正常的辦案程序了,該供認的供認,該舉證的舉證,簽字畫押做實案卷。
折騰了大半天後,高知縣拿起驚堂木一拍,“奉判,徐天一、孫珘俊、王利、魏良辰、魏吉士、張舍嶠六人,灑後無德,見色起意……毆打並女乾汙樂戶穀兮兮、鄭惜、黎稱心、呂都宜、馮保奴,……事實清晰,證據確鑿充分,六犯承罪是實,被女乾五人皆為無夫之婦,……在法,諸***者,女十歲以下雖和也同,流三千裡,配遠惡州。折傷者,絞。……徒三年,因所女乾為賤籍,罪減一等,為徒兩年半,鄰州編管,償受害者每人三百貫錢……”.
華夏曆史上,應該最早是在漢朝確定了***這個罪名,不過立意的根本並不是保護女性,更多是維護禮製倫常。
所以在這項罪名裡,最嚴重是涉及尊卑和親緣的,輕重其次是***有婦之夫,然後才是普通案件。
在唐朝時設定了法條,《唐律疏議》:“和女乾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徒兩年;強者,各加一等。”
意思就是在通奸罪的基礎上加一等,被***者有丈夫或者已經許配人家,那就判刑兩年半,沒有的則是兩年。
宋代的法律基本沿襲唐代,不過加重了量刑,對於***罪判流放三千裡,也可以折成三年徒刑或者脊杖二十,所以高知縣這麼判似乎沒什麼毛病。
孫珘俊等人心中落下一塊巨石,這刑罰不重,以他們家中的財力權勢,疏通運作一番,大約受不了什麼罪,很快又能瀟灑了,至於賠錢,總共也就一千五百貫,更是小意思了。
但趙孟啟卻皺起了眉頭,“高縣尊,你這判決,恕我不敢苟同!”
高甲不禁苦笑,攤攤手,“趙郎君,並非本縣寬縱,實乃律法如此,本縣能如何?”
“不對!”趙孟啟搖頭,肅容道,“我不是說你不該遵照律法,而是覺得高縣尊對這起案件的性質有所誤判。”
“嗯?請趙郎君指教。”高甲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心中想著,隻要你說出個一二三,那你說咋判就咋判。
趙孟啟理了理頭緒,“首先,吳樓是官辦灑樓,並非青樓娼館,所以算是公眾場所,在此明目張膽的作案,顯然徐天一等人目無王法,情節極為惡劣,而且對民風教化帶來極壞的影響!”
“其次,穀兮兮等人雖然是樂籍,但她們不但用伎。(本章未完!)
184.取印來
藝豐富了人們的精神生活,而且還替官府賣酒,創造了許多財政收入,她們對大宋是有很大貢獻的,反觀徐天一幾人,遊手好閒吃喝玩樂,靠著家世為非作歹,做的全是壞事,比廢物還不如。我認為穀兮兮等人比這幾個米蟲高貴多了,你因她們是樂籍就給罪犯減刑,這沒道理!”
這一條其實也不是高甲亂來,古代社會階級分明,在唐朝時,主人***自己的奴婢或部曲的妻女,是不用承擔刑事責任的,如果是彆人的奴婢,那可能就要賠錢了。
到了宋代,許多人身權益得到了提升,即便是奴婢賤籍,人身權和財產權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保護,不過要比良民更低就是。
高甲聽了趙孟啟的話,想了一會,感覺好像有那麼點道理,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看這是誰說的。
“好吧,那就收回減等,按***良民論。”
可趙孟啟顯然不滿足於此,又說到,“還有,穀兮兮等人為朝廷貢獻財賦,如今身死和受傷,都是朝廷的損失,徐天一等人等於就是盜竊了朝廷資產,這個也該入罪!”
高甲有點傻眼,怎麼還有這樣的說法?
趙孟啟繼續說著,“另外,這幾人使用暴力脅迫控製婦女,性質惡劣,對社會危害極大,並且,他們還是輪.奸,還虐待侮辱被害人,就算是狗都做不出這種事,簡直禽獸不如,從而導致穀兮兮身心受到極大傷害,所以才會自儘,因此必須從嚴懲處!”
這時候,綰綰突然開口道,“唐律,三男奸一婦為輪.奸,皆處死!本朝援引,也是處以極刑!”
高甲仔細想了半天,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反正他也沒必要為徐天一等人爭取什麼,便道,“好吧,那趙郎君認為該怎麼判?”
咱也懶得繞了,你說咋辦就咋辦。
“六人皆沒收作案工具,遊街示眾三日,絞!”趙孟啟輕飄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