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啟率先狠狠擲出一根短矛,迅如閃電紮進鐵甲陣,竟然洞穿一名鐵衛後仍有餘力,繼續捅進了後麵一個鐵衛體內。
隨即,另外二十多杆短矛也凶狠落進鐵甲陣,雖然大多數無法像趙孟啟那般洞穿五六層鐵甲,但一樣能給鐵衛致命打擊。
短短一瞬間,又有十幾名鐵衛翻倒,其中一名鐵衛身上同時***上了三根短矛,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便一命嗚呼了。
「前進!前進!衝上去咱們就勝了!」劉修禮不停瘋狂大喊。
鐵衛們也知道此時不容退縮,絕對不能再給床弩上弦時間,於是便奮力將倒下的同袍,無論生死,全都擠下斜坡兩側,準備加速向城頭衝去。
這時他們卻聽到城頭又是一聲大喊,「射!」
一百多枚重型破甲弩矢蜂擁而至,從兩側射入已經有些慌亂的鐵甲陣中。
叮叮當當。
密集的金鐵激鳴,隨即便是大片慘叫。
兩層,甚至三層的重甲防護性極高,這沒錯,但是在二三十步的距離,正是弩矢力道最強的範圍,二兩重的棱形箭簇依然能夠將其穿透。
雖然未必能一箭致命,但受傷劇痛的慘叫反倒更是劇烈。
***的!
這陳驍鯤幾時變得如此陰險隱忍?
居然還留著這麼多破甲箭!
要知道這破甲箭簇雖然犀利,但是必須用上好的精鋼鍛造,成本極為高昂,即便是在一線主力部隊中配備也不多。
在劉修禮想來,小小吳江城即便有所儲備,也絕對不會超過千數,可前麵他們明明已經射出了大量的破甲箭了,怎麼還會留有。
但現在已經顧不得想那麼多了,必須儘快殺上去。
「傷重者讓開通道!弟兄們,給我衝鋒!首功者,賞三十萬貫!」劉修禮歇斯底裡。
鐵衛們頓時獸血沸騰,滾燙的血氣衝進大腦中,眼中的幽綠由紅芒代替,嘶吼著,將力氣灌注於雙腿,拚死向坡頂衝去。
這時候,幾十名守軍合力將一個木架移向與斜坡交接處,木架上竟然是一口內徑兩尺多的銅鐘,被密密麻麻的鐵鏈繩索牢牢固定著。
木架就位之後,守軍將十幾根粗大的麻繩套在垛堞上,點燃一根引線後,飛快向兩邊亡命奔跑,頃刻間,離著銅鐘五十步的左右城牆就空無一人。
一百步外的趙孟啟,看著火星爬進了銅鐘口後
,立刻趴下,藏身在厚厚的沙包後麵。
「趴下!趴下!都他娘的給我趴下。」趙孟啟大喊著,聲音中滿是興奮,「本王送的這份大禮,相信一定會讓劉修禮驚喜不已。」
陳驍鯤等人,眼中滿是懷疑,「殿下……這,真的能行嗎?」
「請把嗎字去掉,孤乃天選之子,說行就一定行!」
趙孟啟信誓旦旦,其實心中也還是很忐忑,畢竟這個法子全是他異想天開,能不能行,隻有天知道。
鐵衛已經衝到離城牆五六步了,卻發現一個黑洞洞的鐘口正對著自己等人,心中驚愕,腳步卻沒停止,即便想停,後麵的人也會硬生生向前推,唯一能做的就是舉起圓盾護住頭臉。
劉修禮還在尾部,在他的視野中,隻能看見銅鐘的一部分,也是不明所以,但守軍往兩邊跑的動靜還是被他聽見了。
危險!
心中驚悸,頸後寒毛聳立。
雖然他並不知道某人要給他「送終」,但多年行伍的形成的直覺告訴他危險將臨。
「趴下趴下!」
鬼使神差的,劉修禮頓下腳步,拚命嘶吼。
但是除了他身邊的人,許多人都沒有聽清這話,即便聽到,一時間也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重裝步兵若是倒下,想要爬起來可不容易,自然心中不會有主動趴下的念頭。
片刻後,最前麵的鐵衛,離著鐘口隻有一步之遙,已經發現黑洞之中,有一顆火星嗤嗤冒煙。
難道是火器?為什麼會這麼奇……
火星消失,隨即紅光一閃,湮滅了這人所有的意識。
轟!
一聲驚天巨響,銅鐘口噴出的烈焰,夾帶著無數鐵蒺藜,碎鐵塊,廢箭簇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將前方的一切吞沒!
同時,銅鐘自身往後一頓的瞬間,也炸裂開來,仿佛天女散花,向四麵八方濺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