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沒太往心裡去,畢竟藏在暗處的牛鬼蛇神多了去了,保不齊哪裡就射出一枚暗箭。
江萬裡想到一個問題,「殿下,若是這幫豪強已經擰成一股繩,鐵了心要用糧食做文章的話,您設想的籌糧計劃估計是行不通了。」
「嗬嗬,他們以為控製了糧食,就能輕易拿捏我了?」趙孟啟嗤笑著,隨即眼中露出堅毅,「經界之事,孤勢在必行!」
吳潛憂心道,「殿下,當務之急是不能讓百姓挨餓啊,其他地方還好說,現在以工代賑還能撐些日子,但府城裡幾十萬戶都是以買糧度日,即便他們有些許積蓄,在這種蓄意抬高的糧價下,也支撐不了多久,以老臣看,先從吳江運些糧食過去,穩定一下糧價吧。」
「吳公所慮在理,可萬一,臣是說萬一咱們運了糧過去,卻被那幫豪強買去,豈不是白做功了麼?」江萬裡顧慮道。
「嗯?他們會買!?」趙孟啟眼睛一亮,「嘿嘿,那就讓他們買!」
「啊?讓他們買?」吳潛和江萬裡都莫名驚訝。
「沒錯,咱們手頭的糧食,若是預留下賑濟和吳江百姓的十日之需,能騰出多少?」趙孟啟臉上帶著笑意。
吳潛訝然,「殿下,您是認真的?」
「你先算就是了。」
大致估算了一會,吳潛緩緩道,「在我們手上還有一百二十萬石,每日消耗不到四萬石,如果隻是十日所需,倒是能拿出八十萬石。」
「八十萬石啊,如果五十文一升,那就是五貫錢一石,能賣四百萬貫,嘿嘿,合該咱們發財了。」趙孟啟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吳潛和江萬裡聽了這話,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燕王殿下難不成瘋了?
還是說,自己看錯了他,燕王心中根本不在乎百姓,其實是個愛財如命的昏聵之人?
趙孟啟沒察覺兩個老臣的臉色,反而女乾笑著,「其實也不止八十萬石,鎮江應該是滯留了不少漕糧,還有,建康府的常平倉和軍糧也應該不少,說不定,賣個一千萬貫也不難,哈哈哈哈……」
真的瘋了,不但要動手頭的糧,居然還想挪用漕糧和軍糧!?
吳潛與江萬裡都是耿介之臣,豈能容燕王做出這等狂悖之事,瞬間反應了過來,怒目而張。.
江萬裡眼裡儘是悲哀,當頭大喝,「殿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何況殿下乃是一國儲君,怎可為阿堵物不顧黎民蒼生!?」
吳潛氣得直打抖,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攥著拳頭差點忍不住往趙孟啟那張可惡的臉上擂去。
「趙孟啟!你個混賬東
西!眼裡還有江山社稷,還有祖宗先人嗎!?你若是敢做出這等昏庸無道之行,老臣便是背上千秋罵名,今日也要殺了你!」
「殿下若是執意走上邪路,且從臣屍體上踏過去!」江萬裡站起來,挺身攔在趙孟啟跟前。
呃?
這兩老頭怎麼突然炸毛了?
趙孟啟一愣,立刻意識到自己沒說清楚,引起了兩人的誤會。
「冷靜!冷靜!二位且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吳潛怒火中燒,是真的準備拚了自己這把老骨頭,為天下百姓除此禍害。
江萬裡心中恪守著君臣之禮,卻也是決心赴死,「無論殿下有任何借口,臣也絕不苟同!」
趙孟啟被兩個老頭憤怒的目光看得心頭發毛,倒不是真的怕兩人能把他怎麼樣,以他的力氣,便是綁起一隻手,也能輕易把兩個老頭放倒。
可要是真這樣做了,那可就實實在在的令忠臣寒心了。
「吳公,侍禦,你們好歹讓我說完啊,若是孟啟確實沒道理,那不用你們動手,我自掛東南枝以謝罪總可以吧。」
沒辦法,趙孟啟隻好以性命為保才讓兩個暴走的老頭肯給他解釋的機會。
「哼!且看你能說出什麼道理來?」吳潛居然還有傲嬌的一麵。
江萬裡儒雅一些,稍微冷靜了一點,「莫非,殿下此舉有何深意?」
「這是自然,就算我不是皇儲,也好歹是個皇室,難道還會缺了榮華富貴麼?我自己要錢有何用?」
隨即,趙孟啟把自己的計劃細細說來。
兩老頭聽得一愣一愣,等趙孟啟講完,兩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隻想把燕王的胸膛破開,看看七竅玲瓏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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