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德樵夫出身,靠著軍功發家,呂家才剛剛跨入大家族的門檻,底蘊有些單薄,還不是很了解百年世家的行事脈絡,對張家的作為自然是感到霧裡看花。
張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張樞沒有說,呂師夔猜不透,卻不會去追問。中文網
不過呂師夔心裡清楚,無論自己是否答應,張家都一定會把唐安安推上花魁寶座,畢竟人家是真正的「主辦方」。
若非張呂兩家有著相互利用的關係,張樞根本就沒必要和他打招呼。
呂師夔隻能點點頭,默然起身,「我去看看冉兒。」
走入分配給錦繡樓的「化妝間」,嚴冉兒正在往額頭貼著花鈿,見他來了,嫣然一笑。
「還以為你失約不來了呢。」
呂師夔滿眼深情,「君子一諾,怎能失信,為了你,便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莫要哄嘴!說得好像要你命一般。」嚴冉兒假嗔,鳳眼微挑,「隻不過讓你助我奪下花魁而已,對你來說,不是易如反掌麼?」
呂師夔溫柔道,「隻要是你想要的,不管難易,我都會全力以赴。」
「這還差不多!」嚴冉兒喜滋滋。
隨即,呂師夔又略帶憂慮,「冉兒,這花榜奪魁並非全賴投花,姿容才藝也是重中之重,我倒不擔心你的實力,不過這評判人員卻不受我影響,而那唐安安盛名已久,又來勢洶洶,恐怕不好對付哦。」
嚴冉兒努嘴,很不服氣道,「她也沒什麼了不起,我若是在臨安,名氣一定不比她小!」
「這是自然,在我心中,冉兒便是天下第一美人。」呂師夔真誠無比。
嚴冉兒自己卻顰眉,幽幽道,「姿容才藝我自是有信心比得過她,不過,她若是真尋到一首絕妙新詞,肯定會增色良多,那些評判自矜文人才士,最是吃這一套。」
呂師夔訕訕,「便是我那幾首你沒看上,我不也另外找大家作的那幾首,你也不滿意麼?」
「我倒不是怪你,那幾首雖然也算佳作,不過和燕王殿下的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那唐安安有底氣向綰綰叫板,總該也有差不多的新詞吧。」嚴冉兒有些悶悶不樂。
呂師夔輕歎,「這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詩詞可遇不可求,這方麵我已經儘力了。」
「本也沒指望你。」嚴冉兒剜了他一眼,隨後又目含憧憬,「要是能讓燕王殿下為我寫一首,那真是死了都值。」
呂師夔臉色一黑,但轉瞬即逝,淡淡笑道,「我與殿下倒算相熟,若非如今他尚在養傷,我定要向他求肯一番,了了你這心願。」
「是麼!?」嚴冉兒十分驚喜,轉著眼珠,「那你能帶我見見殿下麼?」
「哈哈,那自是沒問題,等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時間不多了,你還是先好好準備登台吧。」
呂師夔敷衍了幾句,便抽身離開。
等他走遠,嚴冉兒塌下嘴角,臉上帶著不屑,喃喃自語,「哼,文不成武不就的繡花枕頭!要不是有幾個臭錢,老娘才懶得搭理……哎,沒有好詞,這花魁可就懸了……」
這時,一個小丫鬟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嚴冉兒沒好氣笑罵道,「你這是做賊麼!」
「娘子,小聲點。」丫鬟似乎很緊張,又有帶著興奮,遞出一方紙箋,「方才有人給奴奴的,說是燕王作的詞……」
嚴冉兒眼中狐疑,卻一把搶過紙箋,展開一看,「平生不會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