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一心複東京,中原故土次第平,
雄師勁旅出燕山,無儘鐵騎撲大漠!
一夜搗碎匈奴巢,離離草原儘赤色,
賀蘭山缺醉胡妾,狼居胥上揚赤旗。」
聽到這裡,歌中橫掃八方囊括四海的無雙霸氣,勾動無數人心底潛藏著的驕傲。
「歸來夾道萬人看,朵朵鮮花擲馬前,
門楣生輝笑白發,閭裡歡騰驕紅顏。
國史
明標第一功,中華從此號長雄,
尚留餘威懲不義,要使普天之下同沐大宋風!」
是啊,雖然數百年來,大宋武功愈發綿弱,屢屢被異族騎到脖子上,還丟失了越來越多的漢家故土。
但!更多時間裡,我華夏族裔都是屹立於寰宇之巔,令四夷敬服!
祖上能做到的,咱們憑什麼就不能做到了呢!?
武功不顯,那是矯枉過正,因此自縛手腳,隻要改邪歸正,何嘗不能重拾輝煌,再現榮光呢!
這首唱罷,卻還未完,少年軍士們換了一個曲調,再次高歌。
「萬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與義兮,氣衝鬥牛。
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
乾犯軍令兮,身不自由。
號令明兮,賞罰信,
赴水火兮,敢遲留?
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
殺儘韃虜兮,覓個封侯!」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佶屈的語句,更沒有艱深的典故,即便是三歲小兒,也能聽出其中壯誌淩雲的傲然。
聽著聽著,許多百姓甚至都能跟著哼上幾句。
「這唱曲,聽著真提勁,一股熱氣直衝頭頂,腦門嗡嗡的!」
「老漢都覺膽氣叢生,恨不能扛著釘耙衝到沙場,把那***馬腿撅斷。」
「小生往日長感靖康恥,武穆恨,卻隻能喟然長歎,今日聽此曲唱,卻有拋灑滿腔熱血之衝動。」
「這曲莫不是燕王殿下所作吧,嘖嘖,雖然不如十香詞雅致精絕,卻更能激動人心,燕王不愧是大才,雅俗共賞啊!」
「十香詞呢呢噥噥的,俺聽也聽不懂,要俺說啊,這曲子才是男人該聽的。」
百姓議論紛紛,許多人甚至不自覺跟著東衛連隊的後麵,場麵仿佛***一般。
「這些娃娃兵真精神,一個個都狀得跟牛犢子一樣!」
「看他們走路唰唰的,一百多人就像一個人似的,也不知道怎麼練的。」
「聽說燕王殿下那是真的愛兵如子,他手下的兵,頓頓有肉吃呢。」
「儘瞎說,俺們村最富的楊老財,有三百多畝地呢,也都隻是年節時沾點葷腥,燕王手下成千上萬的兵,要是頓頓吃肉,那還不得吃窮他。」
「你這漢子,剛進城的吧,三百多畝地也好意思說啥老財,在這城裡啊,吃肉可算不得什麼,我娘子在織坊上工,三不五時也能買幾尾魚吃吃。」
「就是,說你沒見識也彆不服氣,殿下那可是財王,剛進姑蘇就給全城百姓每戶好幾百文的見麵禮呢,這是輕易吃得窮的?」
看來,燕王有錢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
見眾口紛紛,那漢子也不得不信,「娘咧,真頓頓吃肉,這兵倒是當得值啊,俺正好還沒尋著活計,乾脆也去應募得了。」
「得了吧,你以為燕王的兵是誰都能當的麼?」
「不就當兵麼,有氣力不就成了,難道還有什麼講究?」
這時,正好到了一處比較寬闊的地方,少年軍士們停了下來。
這一連的連長正是趙孟曦,他整理好衣冠,跨步站上一塊下馬石,朗聲高喊。
「奉燕王殿下諭令,公開招兵!」
「凡十五歲到二十歲間,身體健康者,皆可應募!」
聽到這裡,百姓仍舊一副看熱鬨的樣子,對當兵卻沒有什麼興趣。
或許,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國家是強盛的,軍隊也是天下無敵的,可打仗是要死人的,這種凶險的事還是彆人去吧,自己在後麵喊六就好了。
何況
,大宋這重文輕武的社會氛圍,當兵的都沒啥地位,誰願意去受這份罪呢。
趙孟曦從百姓們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他們內心的想法,卻麵容不改,語調依舊鏗鏘。
「經檢驗合格者,即刻入營,發給安家錢三十貫,並免除全家人的丁稅徭役,……」
聽到這裡,開始勾起一些人的興趣了,三十貫錢,那可是普通人家一兩年都攢不下來的「巨款」。
「入營之後,即便為下等兵,亦有正俸六貫,每月準時足額發放,其餘吃穿用度由軍中全包,節賞與軍功不低於其他諸軍。」
「並且,如果識字,多一字便多一文俸錢,你若識得百字,加俸百文,識得千字,便加俸一貫,最高可加三貫,而且就算入營以後學到的字,也如此加俸。」
娘咧,居然隻要識字就給錢?
一些年輕士子也不由動心起來,以他們的識字量,這三貫錢不是穩穩能進口袋麼,那可就是九貫錢的月俸了。
趙孟曦繼續說,「此外,軍中定期考核,達標者,獲得相應晉升,而且絕對公平公正,比如我,五個月前也不過一個大頭兵,如今已經統領一百多人了,正俸就有二十貫,以後若是有優良表現或者立下功勞,就是成為大將統帥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在軍中服役滿十五年者,可自由退役,若有戰傷,皆有補貼,一貫至百貫不等,因傷致殘者,百貫補貼,退役並提供安置,保證衣食無憂,戰沒犧牲者,三百貫撫恤,根據家中戶等,減免稅賦二十年。」
「有意參軍者,請攜帶戶籍身狀,於九月初八辰時,城南大營應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