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錢朵如何賭氣不滿,趙孟啟仍舊無情拒絕了她想要隨軍的要求。
次日,也就是八月初一,他一大早就前往皇家軍校。
按原本計劃,文天祥等兩百一十六名新科進士在今天結束培訓,正式進入廉政司。
但趙孟啟經過仔細考慮後,決定暫停這項安排,畢竟如果他本人不在臨安,廉政司失去支持,恐怕很難展開工作。
到了軍校後,趙孟啟徑直來到丘嶽的公事房門口,隻見丘嶽正盯著牆上的輿圖出神,視線方向正是福建路。
「丘老可是在擔憂福建的勢態?」說著話,趙孟啟走了進去,「不若您到節度府給我掌舵吧。」
丘嶽卻搖搖頭,「老臣雖說也算半生戎馬,不過對福建卻並不熟悉,未必能幫得上忙,倒是陳子華不但帥才難得,而且對東南了如指掌,正是輔佐殿下平亂的最好人選,老臣就不瞎參和了。」
趙孟啟也沒強求,笑了笑,「那好吧,有丘老在臨安坐鎮,我也能更安心一些。」
而丘嶽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殿下,您真的要把東衛都帶去麼?」
「確實有這個打算,莫非有什麼問題麼,還是丘老覺得東衛不具備戰鬥力?」趙孟啟淡淡反問道。
「老實說,東衛的訓練強度絕對是遠超諸軍,老臣從未見過哪支部隊能如此玩命般操練,恐怕當年的嶽家軍也達不到吧。」
但凡是個正常的將帥,都希望部下訓練越充沛越好,所以不是他們不想加強操練,而是沒那個條件。
軍事訓練是極為消耗體能的,所以需要充足的營養供應,而且還要給兵士恰當的精神激勵和物質激勵,才能保持他們的積極性。
說白了,就是需要海量的金錢,而東衛簡直就是燕王用金山銀海堆出來的。
不說其他,單單就是三萬多人的肉食,甚至都可能超過了姑蘇城幾十萬官民的總量。
對趙孟啟這種「氪金」行為,丘嶽很是感歎,繼續說道,「不過訓練再強,東衛也隻是一支新軍,未經過戰陣洗禮,還談不上什麼戰鬥力,何況各級軍官也同樣稚嫩,即便軍校教育卓有成效,使他們學到了很多東西,但真正臨陣時,或許連十之二三都發揮不出來。」
對丘嶽這番評論,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反倒認真點點頭,「丘老所言我自然也是清楚的,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打算讓東衛全員出征,通過這次民亂來實戰練兵,平叛反而是捎帶的。」
「實戰練兵?」丘嶽眼神一亮,略作思索,「若是殿下不急於平叛,而是步步為營,徐徐圖之,倒也確實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不過,東衛全員三萬六千多人,加上馬行司右軍,要是依舊保持往常的供應水平,這後勤壓力可就太大了,而這次福建民亂詭異,當地士紳不但不會提供助力,反而極可能會扯後腿……」
趙孟啟卻笑得很自信,「這些我都心中有數,他們想算計我,我又何嘗不是在算計他們呢,既然他們敢跳出來,那我就趁機把一切不安定因素一次性掃清!」
看著燕王目光中的胸有成竹,丘嶽有些恍然,自己所擔心的一切,其實他心知肚明。
「哈哈,既然殿下已有萬全準備,那老臣也確實不用再有擔心了,隻需在臨安靜候捷報。」
「隻是這一來,丘老您可能要當很長一段時間的空頭大祭酒了。」趙孟啟調侃了一句,繼續說道,「為了彌補東衛軍官層麵的缺陷,這次我不但準備讓軍官生全部歸建,還要將軍校中的教官全部分配到軍中擔任各級主官,通過實戰來進行言傳身教,另外進士培訓生也調入軍中,充當文職!」
丘嶽略有意外,卻也理解這麼做的必要性,「老臣能因此偷得更多閒暇,何樂而不為呢?再說了,這
不還有小學部麼。」
於是趙孟啟將八百多軍校師生全部帶到東衛軍營,開始進入戰備狀態。
隨後的幾天裡,作為指揮中樞的節度府被構建起來,文天祥和陸秀夫等三十多名進士被充實到了節度府,謝枋得和甘談等一百七十多名則大多分配到了營團旅各級參與後勤及文職工作。
此時的東衛,其實還隻有兩個團級建製,其他都還是營級,但隨著各部陸陸續續集結到臨安,除了一些執行特殊任務的營,東衛全軍開始整編。
說是整編,但也不複雜,采用三三製,一連三排是一百零八人,再加連級管理層十二人,剛好一百二十人,三個連一營,加營部四十人,正好四百人。
這是已經存在的建製,隻需要略作調整,然後三個營組成一團,加上團部兩百人,共一千四百人,而團部包含一個憲兵排、一個警衛排、一個通訊排、一個勤務排。
三個團四千二百人,加上四百人的旅部,再配屬一個特務營,恰好五千人。
最後一共整編出了六個旅,暫時不編成師,因為也沒有這個必要,剩下的六千多人,則是留駐在平江與臨安等地的十五個承擔特殊任務的營。
番號也全部采取數字,第一旅的旅長是薛晉,二旅則是張鈺,三旅是孫立,四旅汪政,五旅張世傑,六旅夏鬆。
除了薛晉,其他五個全是各地軍中原本的中級軍官,擁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又經過三個來月的教學加強,算是初步具備了指揮五千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