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人再壓在他頭上,營中他最大,說一不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空氣都變得香甜起來。
另外,大軍離開帶走了幾乎全部軍資,卻把更多好東西留下了。
要知道,闍耶是個講究‘生活質量’的國王,就算行軍在外,也要帶上足夠的享樂物資,以及足夠多的美女。
現在這一切都被摩柯貴這個好大兒徹底繼承,並且可以肆意享用支配。
還有大主祭等人的私財仆妾,也被他毫不客氣的接收了。
暴富使人瘋狂,摩柯貴雖然沒瘋,卻隻想放肆快活,縱情享受。
還不等入夜,他就迫不及待地命人操辦出一場酒池肉林般的盛大宴會。
享樂狂歡這種事情,自然得人多熱鬨才能儘興。
摩柯貴或許找不到至交摯友,卻不會缺酒肉朋友。
席間賓客滿座,大營之中‘有頭有臉’的基本到場。
其中有些是原先級彆較低的官吏,本來也談不上什麼立場,也就沒受到政變波及。
他們暫時攀不上實權大佬褚古摩達,能巴結世子也是求之不得的。
其餘更多的,就是留守軍隊中的各級將佐,最低都能管一兩百人那種。
按摩柯貴曆來的作派,肯定是看不上這些個下等身份之人。
隻是聽辛靈說,想要真正掌握權柄,就得培植勢力羽翼。
先不管是不是人才有沒有本事,儘量都先拉攏過來為己所用。
尤其是帶兵的武將,越多越好。
摩柯貴甚覺有理,所以不惜屈尊降貴,請這幫小人物一同尋歡作樂。
美酒佳肴敞開享用,歌舞女伴應有儘有。
他另外又大手一揮,給全體兵卒都賞賜酒肉,也是因為辛靈勸他收買軍心。
當然,營中真正的好肉,本來就是給權貴們享用的,有限得很,都用在了宴會上。
能給小兵們的,不過是一些邊角下水,再宰殺個四五頭大象,也夠讓他們打打牙祭了。
至於酒,軍中本就會備上一些用以犒賞,對權貴們來說難以入口,但小兵們敢有啥要求。
摩柯貴很大方,一次性都拿出來了,其實還是有點不夠,那就再摻些水,小兵們照樣喝得眉開眼笑。
哪怕喝不醉,也不妨礙小兵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儘情放飛自我。
總之,整個大營內燈火通明,四處洋溢著歡聲笑語,比節慶時的市井街頭還要浪蕩熱鬨。
倒是宴會大帳不遠處的一片地方,顯得靜悄悄的,與彆處格格不入。
這裡用木牆圍出了一個三丈見方的牢籠,關押著大主祭等三十多人。
牢籠並不算很結實,但關著的人都被綁了手腳堵住嘴,沒有越獄的能力。
牢籠四周是一圈布置得很密的營帳,完全遮住了外麵窺探的視野。
這些營帳中,一共有一百多個兵卒,都是褚古摩達從自己親兵中挑選出來的,最為死忠。
他們輪流在牢籠邊上站崗巡視,時刻都保持著對人犯的監控,沒有一絲放鬆。
哪怕摩柯貴派人送來了酒肉,哪怕全營的人都在狂歡,這些兵卒也死板地執行著褚古摩達留給他們的命令。
吃肉沒問題,酒水卻碰都沒人碰,主打一個儘忠職守。
這般嚴密的看守,讓牢中人不敢有任何幻想,隻感絕望。
加上快兩天米水未進,全都蔫蔫的,如同被霜打的茄子。
也都沒有了往日的講究,不管身上的衣袍有多昂貴,直接就坐在泥地上,有些個乾脆就躺倒著。
身在其間的文璧,心情極為複雜,尤以苦惱鬱悶居多。
他是故意被抓,自然有所安排,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當時守在帳篷外,名為護衛實為監視的兩個占城兵,本就是喀尼頌的親信,被授意必要時聽命於文璧。
所以等褚古摩達派去抓文璧的人到達之時,就見他已經被兩個護兵五花大綁好了。
負責抓捕的小軍官一看綁得挺結實,也不疑有他,丟下兩句誇獎,就把文璧押走了。
與文璧預想中一樣,奪權後的褚古摩達有無數事情需要忙碌,根本顧不上這些已經被抓起來的人。
文璧也如願地和大主祭等人被關在一起。
但後續情況和他所推測的,又大相徑庭。
首先,大概是認為餓上幾天也不會死人,又嫌麻煩,所以沒有給關起來的人提供食水。
這樣一來,之前商議好讓皺德柱等人設法下毒的計劃泡湯。
文璧對此倒也有所預料,所以才非要冒險混進來,就是為了以策萬全。
在他身上用的捆綁技法比較特殊,是一種江湖手段,從皇城司那裡學到的。
所以他隨時可以恢複行動能力,再用藏著的匕首見機行事。
如果是被關在營帳裡,應該可以趁‘獄友’都睡著時,悄悄割斷他們的喉嚨。
哪怕中途有人發覺,也不用擔心會掙紮出太大的動靜,成功概率較大。
誰知道,褚古摩達居然命人特意搞出一個專門的牢籠。
木牆比木柵欄要密得多,卻仍然有間隙,阻擋不了視線。
而且牢籠邊上時刻有人值守巡查,稍有異動就會引起注意。
就算如此,文璧也不是沒有其他準備,所以耐心等了一夜一日。
等褚古摩達領軍出征後,辛靈便不負所托,順利慫恿摩柯貴胡來,使整個營地軍紀廢弛,陷入哄鬨雜亂之中。
又如約送來加料酒肉,等迷暈所有守衛後,文璧就能從容行事。
相比肉食,肯定是在酒水中下藥更為容易便捷。
結果這群守衛出人意料的,居然能忍著對酒水無動於衷!
於是,文璧又一個謀算落空。
雖然他在營中還有十幾個暗樁幫手,但這麼多守衛也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
一時之間,文璧隻覺束手無策。
哎,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