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局宿舍,那是人住的地方嗎……”
“姐,彆人能住,我為什麼不能住,你弟弟我也是苦出身,真想要什麼,憑自己雙手去掙。”程默雙拳緊握了一下。
“小默,你真要搬出去住?”
“是的,姐,我在你這邊許多事情都不方便。”程默點了點頭,“咱們倆的關係,越少人知道越好,對你,對我都好。”
“姐不攔你,但是你得每天給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程華認真的想了一下,同意了。
“不行,我要是頻繁與你通電話,會被人察覺的,一個星期報一次平安,不一定是電話,行了吧。”程默說道。
程華也知道程默不再是那個需要她照顧的弟弟了,他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路要走,該放手還是要放手的。
雛鷹要展翅高飛,總不能一直待在母親的羽翼之下,否則永遠都長不大。
“等你找到合適的房子再搬走吧?”
“成。”
“工部局那邊你趕緊去報到,你這個位置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程華提醒一聲。
“明白。”
程默其實是想去工部局總辦的,那邊接觸的人多,信息來源廣泛,但對於他這種不善交際的人來說,總辦確實需要靈活一點,善於長袖善舞之輩。
為了應對難民湧入租界帶來的治安壓力,工部局隻能不斷地招募人手,而在可憐的預算不多的情況下,隻能是用廉價的華人更加經濟劃算。
其實不用打招呼,就憑程默的學曆和能力也能進,但能否分配到自己想要的崗位就不知道了。
看程默穿上風衣,知道他要出去,程華道:“彆在外麵瞎逛,記得回來吃飯。”
“知道了。”程默走到門口,腳一勾,一把雨傘就到了手中,開門,提著雨傘就出門了。
這天陰沉沉的,隨時都可能下雨,還是帶把傘穩當一些。
手頭上雖然還有些錢,但這些錢總不能坐吃山空吧,得找個來錢快的路子,潛伏下來,指望上頭給你發經費,那日子沒法過。
上頭的經費,那隻能是獎勵,有和沒有,沒啥區彆,滬區現在是最大的了,那麼多人,光每個月的生活費就是一大筆,還有各種任務報銷,戴雨濃這個老板有多半兒時間不是在搞錢就是在搞錢的路上,難怪生性多疑摳門了。
在上海,什麼來錢快,那自然是撈偏門了,自古就有偏財一說,但是這偏門的生意能不沾就不沾。
進了工部局警務處,撈錢的門路多了,你不要還不行,同流合汙才能融入進去。
但那是後來的事情。
程默左思右想,上海淪陷後,租界畸形的經濟繁榮,尤其是娛樂業,那簡直空前繁榮。
在日軍沒有接管租界之前,租界內的生活就是紙碎金迷,醉生夢死,開舞廳,辦夜總會,那個個都賺的盆滿缽滿。
但程默此刻可沒有這個本錢,就算姐姐程華資助他也辦不了,開這個的手底下有人,黑白兩道都得吃得開才行。
現在的他要人脈沒人脈,要資本沒資本。
思來想去,自己的老本行怎麼能忘了呢?自己可是混了網絡二十餘年的老寫手了。
那寫個小說或者劇本的話,來錢肯定不慢,所以,自己得有一個穩定的創作環境。
天下文章一大抄,你不抄,我來抄。
未來幾年,租界的文娛也可是可是空前的畸形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