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期待。
————
塞巴斯望著離開的林與莫妮卡,無比平淡的臉沒有任何變化,然而眼瞳中卻有著明顯的情感浮現。
那是憤怒。
當然,他憤怒的對象不是林,而是巡視官以及店主。
從交鋒開始就一直端坐在沙發上的索留香,用明顯冷峻的視線看著窗邊的老管家。
“您打算怎麼做,塞巴斯大人?……把那個人類交給他們了事如何?”
“我不認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
“……是嗎。”
“如果我暴露弱點,他們想必會予取予求,直到吸乾我的骨髓吧。他們就是那種人類。我不認為把琪雅蕾交給他們就能夠解決問題,而且這會浪費林先生的良苦用心。”
“那麼,您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我到麵走走想想看。”
塞巴斯推開大門朝外麵走去,索留香在沉默之中一語不發,隻是望著老管家愈變愈小的背影。
無聊透頂。
要是沒有把那個人類撿回來,就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了。
話雖如此,能趁機與安茲大人吩咐要保護的對象搭上關係,也算是一件好事。而且現在講這些為時已晚,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剛才林與塞巴斯談話她一言不發,看著兩人的氣氛有些不太正常。
儘管覺得不可能,可萬一呢?
身為塞巴斯的部下,無視上司的指示擅自主張雖然不妥,但她覺得繼續放任不管,將會引來更糟的後果。
她從來沒有這麼猶豫過。
最後下定決心,舉起左手張開手掌,如同物體浮上水麵,一個卷軸從手掌中吐出來。
這是她一直保存在體內的卷軸,是迪米烏哥斯的功勞,用於緊急聯絡的僅此一份的珍貴物品。
打開卷軸,解放封印在裡麵的魔法,索留香產生一種類似以絲線與對手相連的感覺。
“是安茲大人嗎?”
“索留香……嗎?究竟有什麼事?你會主動聯絡我,是有緊急情況嗎?”
“是的。”
講到這裡,停頓一下。
這是出於她對塞巴斯的忠誠,以及想到可能是自己的誤會,而產生的停頓。然而,她對安茲的忠誠心比什麼都強。
他們所有人的行動,都應該以納薩力克大墳墓……更重要的是四十一位無上至尊的利益為最大考量,但塞巴斯目前的行為,可以說忽視了這個準則。
基於這個判斷,她緩緩開口道:“塞巴斯大人有背叛的可能。”
“咦?”
“而且對象很可能是林——安茲大人要求我們保護的對象。”
“誒?……不,怎麼可能……嗯哼……不要開玩笑,索留香。我不允許你毫無證據就指責彆人……話說,你有證據嗎?”
“是。雖然稱不上是證據……”
索留香將塞巴斯拯救來路不明的娼婦,以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轉達給安茲,讓無上至尊來判斷,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事了。
————
昏暗的房間。
這裡滿是濃鬱的血腥味與腐臭味,其中還夾雜著一股石楠花的味道,汙濁到發黑的血跡一層又一層的將地板塗黑,走在上麵甚至有種滑膩的惡心觸感。
然而,就是這令人感到不適的房間裡,有一個男人正放肆發泄自身的惡欲,猖狂大笑的同時狠狠地鞭撻著伏在刑具上的孱弱女人。
這絕對不是情趣上的玩法,而是真正的刑罰,哪怕女人氣息微弱,已經到了進氣沒有出氣多的地步,男人也沒有停下自身的鞭撻。
人性的醜惡一麵展現的淋漓儘致。
而就在這時——
“不、不好了!桀洛大人!”
房門被推開,亮光一瞬間湧了進來,照亮了男人的身影。
那是半張臉紋上野獸刺青的光頭男子,肌肉賁起的體格,隔著衣服都能清楚看出隆起的立體感。
“我應該說過,在我發泄的時候不能來打擾吧?”
男人瞪著貿然闖入的外來者,薄如刀刃的細瞳讓闖入者為之一頓,哪怕呼吸都停頓下來。
這個人是個怪物。
——不知為何,在外麵差點被乾掉的臉色青白的男人,在看到對方後竟然產生莫名的安全感。
畢竟,對方可是【六臂】!
所謂六臂是取自盜賊之神擁有六條手臂的兄弟神,是八指警備部門中擁有最強戰鬥能力之人的總成。
其中最為翹楚的便是眼前之人。
如果說王國戰士長葛傑夫或其他精鋼級冒險者是表麵世界的最強戰士,那麼【六臂】就是地下世界最強殺手。
對方是被自家老大雇傭來的,因為娼館要經常銷毀女人很容易惹上大麻煩,自從公主殿下推行的法案實施後他們就過的很不舒服,而現在終於到了需要他們出手的時候了。
光頭男人……桀洛看到來人慌張,就明白肯定發生了什麼,於是冷聲道:
“說,發生什麼事了。”
“桀洛大人,有入侵者!”
“入侵者?”
聽到這個詞,桀洛不怕反笑,本就駭人的臉龐浮現出嗜血的邪惡笑容。
他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自從被雇傭來,就一直在等人上門,等的他隻能靠這些女人來發泄。現在,他隻希望來人能厲害一點。
“告訴我,是誰?”
“阿庫西斯教徒。”
“…………”
桀洛沉默了。
青白著臉的男人,還以為眼前的六臂之首會當場猖狂大笑說一些瞧不起對方的話,然後出門迎戰。
可現在……
昏暗的房間看不清對方的表情,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桀洛大人是一臉便秘的糾結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