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嘯寒乘坐的飛機已經抵達了蘭城機場。
他與陳清河從貴賓通道裡出來,倪家派來的車子早已候在出口。
倪家,就是倪寶珠的娘家,雖然她常年住在深州,但她的爹媽:倪之羽和楊若薇還住在蘭城。
早些年史月嬅兄妹三人年紀還小時,那時候剛退休的倪之羽和楊若薇去給他們帶孩子。
等孩子大一些了,他們倆人又回到蘭城,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根在蘭城,哪怕深州再好,也不如蘭城好。
經過這許多年的發展,蘭城作為西部城市,經濟發展早已被深州甩開了一大截。
坐在車上,厲嘯寒無心看車窗外的景色,而是低著頭一直在看手機,手指飛也似的在屏幕上點來點去。
副駕駛位上的陳清河看了一眼,也沒有再說話。
若是以前,他必定以為總裁這是在處理工作,但現在……
嗬,從總裁那淫蕩,哦不,幸福的笑容中,他已經猜出個**不離十了。
總裁大人,肯定在給夫人發短信了!
沒錯,霸總正在給雲薇暖發那種肉麻不要臉的土味情話,而且一條接一條,樂此不彼。
陳清河不得不接受,曾經那個高冷的霸道總裁,現在已經被愛情感化,逐漸走上了油膩戀愛男的不歸路。
在鄙視總裁的同時,陳清河又想起了柳明明。
那天看到他和秦玫在一起,她哭了是不是?
他一直想與她談談的,奈何工作太忙,資本家剝削勞動人民的手段太殘忍,他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去找柳明明。
現在這又來了蘭城,耽擱幾天回去之後,恐怕柳明明更是要從心底埋怨他了。
想到這裡,陳清河又是悲憤又是無奈,心都抽著疼了。
自己可能不適合戀愛吧?
車子駛入一條栽滿了法國梧桐的綠蔭小道,車外陡然變得安靜下來。
厲嘯寒終於抬頭望向窗外,眼神漸漸變得溫和起來。
這裡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卻又和記憶中的不太一樣,這些樹長高了,人行道翻修過了,路邊的幾棟舊房子都拆掉了。
很快,車子駛入軍區大院裡,那種熟悉感頓時撲麵而來。
蘭城軍區大院,是厲嘯寒童年記憶裡最美好的地方,甚至可以說,他美好童年的大部分記憶,都是在這裡。
那時候爹媽忙於生意,而厲家又是虎狼之地,因此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軍區大院裡度過的。
當然,美好記憶不止是這軍區大院,最重要的還是這裡的人。
沒有生意人的精明與算計,軍區大院裡的人要麼是軍人,要麼就是軍屬,淳樸善良,一身正氣。
不像現在的孩子們,父母得時刻跟在身後照顧,那時候的他們,整天在大院裡瘋玩,不是踩了這家的菜,就是砸了那家的玻璃,時常被鄰居找上門來。
雖然沒少挨揍,但卻並不妨礙他對這裡的喜歡。
很快,車子在一棟小白樓前麵停下,不等車子停穩,隻見兩名白發蒼蒼的老人已經迎了上來。
“我的乖外孫回來咯。”
後背微微佝僂的老婦人正是楊若薇,她快一步走出小院,在厲嘯寒剛下車時,就牽住了他的手。
“姥姥,姥爺。”
厲嘯寒反手扶住楊若薇,上前幾步,對著站在院門口拄著拐杖的倪之羽笑著打招呼。
倪之羽拍了拍厲嘯寒的肩膀,眼中滿是慈祥:“臭小子,這麼久也不來看我,怎麼,掙了錢,當了總裁,就忘記你這窮鄉僻壤的姥爺了?”
被姥爺冤枉,厲嘯寒轉頭望向楊若薇求救:“姥姥,你快管管我姥爺,他這可是冤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