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沒有什麼秘密。
江如月離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開,盧小昭自然也就都知道了。
她原本對江如月的不滿,也因此而少了些,畢竟江如月與她也算是朋友,畢竟江莞的行為不代表江如月。
而且,在雲薇暖住院第二天時,江如月親自拎著大大小小的禮物,來醫院給雲薇暖道歉。
彼時盧小昭與賈嬙都在,看到江如月進來時,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你來做什麼?是看你女兒將我兒媳婦欺負成什麼樣了嗎?”
盧小昭冷著臉說道,壓根就沒讓江如月坐下。
麵對這樣的冷鼻子冷臉,江如月也不生氣,隻一個勁兒的賠笑臉。
“小昭,咱們認識多少年了?你看我是這種人嗎?我什麼時候看過彆人的笑話?”
盧小昭冷哼一聲,說道:“那你來做什麼?怎麼,道歉?”
“對,我就是來道歉的,畢竟江莞做出那種事來,我這個當媽的心裡愧疚,知道你們不待見我,可我還是得來,不然,我這良心
過意不去啊。”
江如月將東西放在地上,雙手交握站在盧小昭麵前,一臉真誠說道。
雲薇暖靠在床上,看著江如月那卑微的身影。
當年的江如月,也是豪門圈數一數二的名媛,是可以與盧小昭平起平坐的人物,幾乎可是說,她是位於豪門貴婦圈頂端的人物
。
但現在,她卻帶著卑微的笑,對著盧小昭卑躬屈膝,哪裡還有之前的風光?
這個認知讓雲薇暖心裡有些難受,若非為了江莞,江如月哪至於這樣卑微呢?
江如月這個母親真的是非常儘職了,奈何江莞不懂母親的苦心。
都是母親,都是一心為孩子的女人,雲薇暖在這一刻,忽然有些理解江如月對厲嘯寒的哀求。
說到底,不外乎就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為自己的女兒謀得一條活路而已。
且不說江莞的人品,隻江如月的做法值得讓人欽佩,畢竟,雲薇暖還能看到江如月額頭的紅印,應該是昨天給厲嘯寒磕頭時磕
紅的。
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雲薇暖放下碗,清了清嗓子說道:“江阿姨,您坐。”
賈嬙看了雲薇暖一眼,似乎對女兒這突如其來的善心有些不滿。
“媽,沒事。”
雲薇暖握住賈嬙的手,對她笑了笑。
聽到雲薇暖主動給自己打招呼,江如月更是一臉歉疚。
她上前幾步走到雲薇暖麵前,對著她,鞠了個躬說道:“對不起,我沒教育好女兒,這才給你帶來困擾,是我這個當母親的不稱
職。”
“您做得很好了,沒有誰能保護誰一輩子,就像我,等將來孩子們長大了,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管著他們,他們都有自己的路。
”
隻是,有些人選擇的路是康莊大道,有些人選擇的路是荊棘遍布甚或斷頭路。
“江莞是江莞,您是您,我沒小氣到將氣撒在您身上,再說,您這也來道歉了,難道我還能死死咬住不放嗎?”
雲薇暖笑了笑說道。
聽到這番話,江如月的眼眶微微濕潤。
她看著賈嬙說道:“有這樣乖巧懂事的女兒,你肯定很幸福吧?”
賈嬙一笑,一臉驕傲。
“是,我一直都以我女兒為榮,這輩子我最驕傲的事情,就是生了我的女兒。”
江如月歎息一聲,說道:“您的命真好,比我好,你看我,到現在有什麼?丈夫沒了,女兒也這樣,甚至連命……”
說到這裡,江如月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自嘲一笑,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低頭擦了擦眼角。
這樣的江如月讓賈嬙與盧小昭都有些同情,同是女人,麵對這一連串的變故,誰都心裡難受。
“如月,離婚就離婚吧,你那丈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麼多年來他也沒消停過。”
盧小昭拍了拍江如月的肩膀,低聲安慰著。
就這麼大一個圈子,哪有什麼能藏得住的秘密?
就比如江如月的丈夫,靠著江家的勢力平步青雲之後,就開始與江家為敵,前些年來因為江老爺子的身份他隻是不敢明目張膽
胡來而已。
隨著江老爺子離世,那男人就徹底暴露了本性,離婚,是遲早的事情。
“是,與他離婚我不難過,這種人渣,踢開了才好呢。”
江如月抬頭看著盧小昭,苦笑說道:“我就是放不下江莞,這孩子她……她魔怔了,不然也不會鬨出這種事來。”
說罷,江如月站起身來走到病床邊,握住雲薇暖的手,一臉哀求。
“孩子,看在我這老臉上,這次,放過她吧,彆和她一個精神病計較了,好嗎?”
比起上次見江如月,此時此刻握著她手的女人看上去衰老許多,甚至連她的手,都是冰涼。
因為知道真相,所以雲薇暖沒法子與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去計較什麼。
“好,我不與她計較,隻要她以後彆再亂來,以前的事,我也就當沒發生過。”
雲薇暖說道:“但不是她值得原諒,而是看在您的麵子上,看在嘯寒的麵子上,我才不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