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那是什麼人,華夏曆史鼎鼎大名的醫聖,其寫下的《傷寒雜病論》更是華夏醫學史影響最為巨大的一本著作。
雖然這個時候張仲景才三十來歲,還沒有達成那些成就,但不妨礙許辰把他視為一等一的人才。
某種程度上,這樣醫學學科的專精人才,遠比什麼文官要難得的多,不說彆的,至少自己不必因為一點頭疼腦熱就要擔心暴斃了。
隻不過相比於張機這個姓名,反倒是仲景這個字更加令世人熟知,若不是其自己報上了名字,許辰現在都不知道這麼一個頂級人才就在身邊。
穿越來到漢末之後,除了黃巾張家三兄弟之外,張仲景是他第一個碰到的曆史名人。
至於什麼皇甫嵩董卓盧植這些人,自己還沒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就算有這個機會,許辰也完全沒有興趣。
“嗯……難道你聽說過在下的名號嗎?”張仲景愣了愣,隨後便疑惑的發問。
他報出自己的字,這實際上是認可了許辰的本事,願意正視這個小反賊了,不然他才不屑於和黃巾有過多的交往。
隻是自己並非什麼名士,對方的反應未免有些怪異。
許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總不能跟他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吧,於是連忙坐了下去,然後咳嗽幾下道:“沒什麼,就是發病之後性情不穩,讓你見笑了。”
“這樣嗎……”張仲景皺了皺眉,這瘟疫並沒有使人易驚的說法啊,有點奇怪。
不過治病之時,他也沒有深究,接下來就替許辰看起病來。
他並未察覺到,許辰的眼珠子這個時候軲轆轉了起來,似乎在打什麼主意。
“張先生覺得,我們黃巾是好人還是惡人?”許辰裝模作樣歎了口氣,似乎要和張仲景探討一下比較深入的話題。
張仲景正在專心診脈,看了許辰一眼之後,平靜的回答道:“你們隻是賊寇而已,這不是該論好壞的事情,而是該論法律的事情。”
許辰聞言,心裡嘀咕張仲景不按套路回答。
但話說到這裡也不能停了,許辰也隻能繼續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說話。
“張先生不覺得,我們都隻是可憐人嗎,但凡我們還有幾口飯吃,我們又何至於揭竿而起。”
這個時候,許辰躺在席上閉著眼睛,腦子裡把上輩子和這輩子自己所有悲傷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終於是在眼角擠出幾滴清澈的眼淚。
“張先生你說,我們這些人吃不上飯,究竟是我們自己的錯,還是天子的錯呢。
又或者說,天下有沒有賊寇,這是取決於賊寇自己,還是取決於天子呢?”
許辰話說完,這裡頓時陷入一片安靜,他感覺張仲景診脈的手指都緊了一下。
這讓許辰心裡有些興奮了,看來嘴炮還是有點用的,君子可欺之以方,士人喜歡道德論事,那自己就用道德猛攻他們。
張仲景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身為大漢臣子他也沒辦法回答。
沉默著診完脈之後,他便開始在藥箱挑選藥材。
“你雖然染上瘟疫,但年輕氣壯,我為你調配湯藥服下便不會有礙,以後好好休養便是。”
張仲景完全回避了之前的話題,隻是拿出石臼開始鑿藥材,看也不看許辰一眼。
聽到診斷之後,許辰大鬆了一口氣,但隨後就打起精神,張仲景不願意聊,他還偏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