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陽盧氏本隻是當地豪族而已,嚴格來說即便到現在,也還隻是準世家,真正的世家必定在朝廷中樞世代入仕,而盧氏真正壯大,還是依靠盧植一人的出頭而已。
雖然按照盧植如今的聲望和人脈,盧家往後世代入仕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現在盧氏畢竟還沒有完成這種積累,便也隻能算是準世家。
奈何盧植個人實在是過於優秀,作為世家開創之人,盧植在當世的地位也連帶讓盧氏實力膨脹,以至於盧氏這個準世家,卻比一般的世家更加厲害。
如今的盧氏,正在為一件事焦頭爛額,因為盧氏的頂梁柱盧植如今正在遭受劫難。
誰也沒有想到,在黃巾中力挽狂瀾屢立戰功的盧植,被宦官誣陷之後,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嘉獎封賞,反而落得個入獄的下場。
當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盧氏中人無不是驚慌失措,他們都知道自己家族如今完全都是靠盧植在中樞撐著,如果盧植不能渡過這次劫難,那麼盧氏也要被打回原形。
如今盧氏正在尋求同是平叛功臣的皇甫嵩的幫助,乞望皇甫嵩能站在士人立場,為盧植說說好話。
這事兒到現在還沒個下文,盧氏本就十分苦惱,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前麵的事還一籌莫展呢,後麵黃巾就打到頭上來了。
而且眼下的黃巾還有點要命,這讓盧氏不得不暫且把注意力,從盧植的事情轉移過來。
當得知黃巾已經出現在五十裡外的時候,範陽縣令當即嚇的魂不附體,第一時間就把諸縣的豪強全都請了過來,這當中自然少不了盧氏當家之人,也就是盧植長子盧鐘。
官署大堂當中,當人到齊後,縣令的臉色凝重看了一眼左右端坐著的各家代表。
“此次來犯黃巾不可小視,本縣已經收到消息,就在此前幾天,他們不到一日便攻下嚴陣以待的故安,賊兵兵鋒不可謂不利。”
範陽縣令拋出這麼個消息之後,各家人都是麵色一驚,他們對黃巾的認知還停留在以前的幽州黃巾身上,驟然聽聞黃巾一日破城都有些難以相信。
而他們還不及發問,範陽縣令隨後又丟出第二個消息,這個消息更讓他們心驚肉跳。
“而這些黃巾攻下縣城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屠儘城中豪民,到今天黃巾已經連下涿縣故安兩地,而這兩地的豪民,全都被他拉到菜市宰殺乾淨,無一幸免!”
當縣令平靜的說出這個事實後,在場豪族代表無不是心中一緊,他們莫名覺得自己的脖頸有些發涼。
所謂物傷其類,聽聞涿縣故安兩地豪族之慘狀,他們無不是感同身受,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迅速浮現在他們心頭。
盧鐘更是一下子把盧植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盧植出事最多隻是讓盧氏失勢,範陽若是落在賊人手裡,那盧氏丟的可就是命了。
“黃巾頃刻將至,我縣可能守住?”盧鐘十分憂慮的看向縣令。
縣令道:“涿郡諸縣實力雖有高低,但也差不了太多,黃巾既然能一日攻破故安,未必不能一日攻破範陽。”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是“嘶”的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