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所出的這一支田氏,實則是田疇的右北平田氏分支出來,發展到今日,也隻是做了庸奴之下的一個豪強之家,和右北平田氏主乾世家完全不能比,所以雖然同是姓田,田豫田疇的身份差彆卻懸殊巨大。
三國便是如此,出身就決定了你以後的說話的聲音大小,隻有極少特彆優秀的,才能從寒門以及豪強之中脫穎,站在台前。
雖然他們心思各異,但最終還是按照既定的策略還是行動起來。
田豫率領不到三千兵輕軍速行,一路追趕在右北平興風作浪的王當一支黃巾。
因為隻需要田豫在後方追趕敵軍給壓力,不尋求正麵作戰,便也不需要占用太多兵力。
三千來人不多不少,能趕著黃巾跑就行,不就是伱追我打的遊擊戰嗎,你能玩我也能學。
至於更多的主力,則都留下來要往西征伐漁陽,他們都已經想好了,要一次玩個大的,一下把黃巾徹底按死!
許光頭?
許剃頭?
敢把世家豪族當彘犬宰殺,我大漢不能有這樣的存在!
隨著一聲令下,他們組成的一萬數千郡縣義軍,便浩浩蕩蕩的往西開進,一路逼近漁陽郡腹地,而首先出現在他們前進道路上的,便是平穀縣城。
張純的眼睛一下燃起火焰,自己又殺回來了!
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龐大的軍隊,光是聲勢就足以讓人膽戰心驚,當郡縣義軍兵臨平穀的時候,強大的壓力一下滲透到平穀城的每一個地方。
城牆之上,許辰也不禁深吸一口氣,背後也忍不住冒出一層細汗,那是戰爭本身所帶來的戰栗和興奮。
到今天,王當這隻惡犬的作用便已經完成了,成功拖慢了敵軍腳步,幫助黃巾從秋收的關鍵時候渡過。
現在的黃巾,已經做好迎接大戰的準備。
平穀是右北平西進的門戶,必定是此戰關鍵節點,許辰自然也早早征兵備戰,自己也親自來平穀鎮守。
隻不過看到敵軍真的來了之後,他還是感受到了壓力。
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粗略一看也有一萬七八千大軍,他第一感覺是田氏和鮮於氏瘋了,掏出這樣的兵力,是極限暴兵才能出現的結果。
隻能說敵軍完全就是打算畢其功於一役了,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隻不過許辰覺得對方瘋了,卻沒有想過對方一樣壓力很大,他們都是和黃巾交過手,也在黃巾手裡吃過虧的,對黃巾的戰鬥力心裡有數。
小打小鬨他們根本沒有多大的把握,既然要打,那也隻能用儘全力。
唯一讓許辰感覺安心的,那就是腳下的城牆了,這次,終於是輪到自己守城,那就看是你的拳頭強,還是我的骨頭硬。
“敵軍已至,全軍做好守城準備!”
隨著許辰一聲令下,所有兵員都是打起了精神,實際上城裡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此時該籌備的守城物資全都備齊,後方還有工事院的匠人組織民夫加緊生產搬運。
除此之外,許辰也不忘對城牆進行改動和加強。
這種加固並不是對城牆整體加高加固,那工程量實在太大,而且需要的時間實在太久,許辰隻能選擇加固部分,而這部分就是最重要的城門處。
城門永遠是守城戰最薄弱的一環,為了加強城門的防禦,許辰早早的在城門處修建起一座甕城。
甕城實則便是在城門處再多修一個小的曲城,相當於多了一個城門和小城,卻可以在敵軍攻入甕城時集中攻擊敵軍,雖然隻是一個小設計,但極大的增強防禦能力,所謂甕中捉鱉便是此理。
甕城雖然出現的時間早,但真正作為主流的城防設計還是宋朝的事情,此時完全可以說是新鮮玩意兒。
至於城外的鄉村,得益於王當的牽扯,百姓都在黃巾的組織下,攜帶著糧草物資遷入城中,現在的平穀完全是堅壁清野的狀態。
為了這一戰,許辰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而現在就是和敵軍真正拚命的時候了。
不久之後,敵軍便吹起號角,大量的攻城器械緩緩往城牆移動,龐大的陣列也分裂出一部軍隊,緊緊隨著攻城器械開始衝鋒。
敵軍的第一波試探進攻已經開始,而城頭的黃巾,也在各自軍官的命令之下,開始了戰前最後的動作。
鍋裡的金汁已經滾燙,手裡的箭矢已經上弦,滾木巨石已經壘在城牆之上。
當敵軍進入弓箭射程之後,所有的一切一觸即發。
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