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爆炸聲穿透空氣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耳膜之中,然後讓所有人都為之呆滯。
火藥雖然早就在方士術士的鼎爐中被發明出來,但最早的古老配方火藥實則威力有限,很難應用於戰爭之中。
而如今炸藥包所用皆是改良配方,經過幾個月時間製作出來的黑火藥,在威力上,原始火藥與黑火藥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應用在戰場之上,自然也有石破天驚之威。
隻知道操刀子砍人的士兵們,哪裡見過這等場麵,光是那巨大的爆炸聲,都把他們嚇得發抖。
然而遠遠聽到聲音的士兵還是幸運的一批人,那些身處於甕城爆炸中心的士兵,則隻能用肉身感受著超越人力的強大破壞力。
一個個炸藥包就在他們身邊爆開,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視野就被撕裂的空氣和火光所填滿,然後就感覺身體如同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當做破布撕扯揉捏,殘存的目光看能看到四處到處都有各種東西在空中飛梭亂竄。
直接在這些爆炸中死亡的士兵也是幸運的,至少一些在一瞬就結束了,而那些受到震擊和石子貫穿傷半死不活的士兵們,還要遭受極致的痛苦。
戰場短暫的安靜了一瞬,這變故讓所有人都在這一瞬失去反應,一直到新的爆炸聲響起,才又把他們拉回現實。
不過,爆炸也就隻持續了一會兒,然後就結束了,因為這幾個月他們製作的火藥也就隻有這麼點,這一輪爆炸已經消耗完畢。
不過在這一戰來說,爆炸的直接殺傷並不是最重要的成果,更大的作用,是對士兵們心理的震懾。
人總是會對超出認知的東西心生恐懼,而聯軍的那些士兵們,並不例外。
當甕城之內血肉模糊的慘烈場麵出現在後方的聯軍士兵眼裡,有人直接如同見鬼一樣怪叫起來,然後丟了兵器轉身就逃。
“雷擊,這是雷擊!”
“黃巾教主發法術了,黃巾教主發動雷擊了!”
這一聲叫喊和逃跑的行為,一下子驚醒了後麵的所有士兵,然後恐懼和驚慌的情緒就蔓延出來,逃跑就像是連鎖反應一樣出現,剛才還嗷嗷叫的往前衝的士兵們,一下子就四散逃去。
城外的聯軍士兵如此,城內正在廝殺的那些士兵,同樣是軍心潰散,雖然想逃但被增援而來的黃巾堵住去路,隻好紛紛丟了武器投降。
軍隊的嘩變潰逃是戰陣之上最恐怖的事情,這種群體心理一旦出現就不受控製,而對黃巾而言,這自然是奠定勝機的時候。
“立即追擊敵軍,我軍勝負,儘在此刻!”
許辰毫不猶豫發布命令,城內黃巾則迅速集結,數百騎兵當先追擊而去,後方步兵疾行壓陣,就如驅趕圍攏羊群一般,開始對敵軍進行追殺。
戰場的形勢陡然變化,遙遠的聯軍將台,田疇幾人俱是目瞪口呆,隨後不敢置信的跌坐下來。
“完了完了,全完了!”
“怎會如此,那雷轟爆鳴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許光頭還真的會妖法不成?”
鮮於輔張純兩人麵色驚懼,根本無法接受眼前的局麵。
這種大麵積的潰逃,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扭轉的了,尤其是看到黃巾從城中追擊驅趕,這更讓他們絕望。
田疇沒心情去想什麼妖法道法亂七八糟的了,他隻想儘可能挽回局麵。
“斷不可讓潰兵進寨,這隻會讓三千中軍一起崩潰,立即關閉寨門驅趕潰敗逃散,一萬多大軍,黃巾殺不完,我們把黃巾打回去之後,再收攏潰兵!”
田疇精準的判斷出局勢,另外幾人才如夢初醒,立即遵照辦事去了。
隨著營寨大門關閉,潰兵們不得而入,隻能從四麵八方開始逃亡,一切都如田疇預想的一樣發展。
這個時候他才慢慢回過味來了,此前進攻屢屢優勢,最後連城門都突然破開,恐怕隻是黃巾示弱而已,自己卻是上了許光頭的大當!
意識到這一點,田疇狠狠地給自己兩巴掌,隻道自己蠢笨如豬。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被假象衝昏頭腦大軍全壓,不然的話隻要後方有大軍坐鎮,就算戰陣有變故也不至於崩盤,何至於隻剩三千人在營寨裡瑟瑟發抖。
很快,剛剛還沸騰的戰場,一下子就崩裂潰散。
潰逃對聯軍來說十分恐怖,唯一能讓田疇有所安慰的,就是大軍至少逃的夠散,隻要阻退出城追擊的黃巾,自己還是能慢慢收攏潰兵的。
眼見潰兵已經逃的差不多,田疇就要號令中軍出寨作戰,把黃巾打回城裡。
但這時,張純鮮於輔等人慌亂的跑了回來。
“大事不好,有數千黃巾於後方殺出,如今已經直奔我軍營寨而來,這支黃巾似是就是此前那隻惡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