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軍需刺激工商發展,許辰的設想按部就班,隨著時間過去,慢慢也就開始顯現效果,軍隊創造的巨大需求,讓整個玄夏的商人都坐不住了。
他們都感覺到自己的苦日子熬到頭,終於到了大展拳腳的時候。
黃巾來到幽州,打擊的都是士族豪強,但對商人而言日子也不那麼好過,因為此前黃巾的政策都是工商一把抓,農銷社的存在極大擠壓了商人的生存空間,讓他們十分艱難。
而玄夏建立之後,上麵的風向一變,他們也就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發展機遇。
這個時代的商人,多半都是走商行商,做的是倒買倒賣的生意,本身並不怎麼生產商品,許辰需要的當然不是這種商人,準確的說他要的是工場主。這就逼得這些商人不得不轉變自己的身份。
軍需競取的消息,玄夏早早就在各郡放出,基本上吸引了整個玄夏的所有商人注意。
而當這些商人動心之後,開始了解相關的事情,這時候玄夏的各種關於工商的法條律令就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直讓他們看的眼花繚亂,而且這裡麵很多東西都讓他們難以接受。
要想做軍隊的生意,必須要讓軍隊看到實實在在的工場,要看到實實在在的工人,要看到實實在在的產品。
而要開辦工場,首先要在官府登記造冊獲得牌照,然後還要投入成本建設工場招募工人。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也就算了,隻要看到軍隊那天量的需求,他們也不是不敢投入,畢竟回報都是可以預期的,即便競取失敗了,生產的東西一樣可以往民間售賣。
真正讓他們難受的是朝廷關於工人相關律令,若是按照這些律令簽訂工契雇傭工人,他們的成本就難免要提高,這與商人追求最小成本最大利潤的想法相衝突。
但是規定律令已經定下,這不容他們質疑,他們隻有選擇不事工商或者接受這兩種選擇。
商人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即便賺的少那終究也是有得賺,捏著鼻子也得認。
這些商人群體掌控著一部分原本的社會資源,而在玄夏的導向之下,這部分資源也被利用起來,最終投入到工商產業之中,大量的工場開始在各個地方設立起來。
直到數月之後,朝廷的競取會召開,商人們各自拿著自己生產的商品前來競爭,軍隊也對各個產品和工場進行綜合考察,然後逐步確立了自己的供應商,沮氏也通過自身的努力,成功拿下其中一個小項。
一經確立之後,各個相關的工場就開始運轉,而工場的生產需要,又極大刺激上遊的原材料產業,如鋼鐵棉麻羊毛的需求開始暴增。
由軍隊作為驅動,玄夏的工商環節一點一點的被打通並且循環,有些人已經能感受到其中不同尋常的東西了。
“大哥,我們的場子一月可產出軍服兩千件,拋去人工原料等等成本,在繳完稅後每一件可以有三錢的利潤,一個月也就是六千錢的利潤。”
當沮氏的產業開始為軍隊生產一月之後,一大早沮宗就攔住沮授,開始彙報經營情況。
不過沮授對此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實際上場子是個什麼情況不需要聽這個總結也知道,經營時候能不能賺、能賺多少,經營者心裡肯定有譜。
雖然如此,沮宗還是煞有其事的總結出來,而且看臉色還十分興奮的樣子:“五十個工人的小場子就可以月賺六千錢,看來可以繼續擴大規模增加利潤。”
沮授這才點點頭:“可行,往後這些事情你自己操辦就好,無須與我說明。”
沮宗嗬嗬一笑:“那是,大哥你在國相身邊待著,那才是真正的前途所在,這點小買賣算得了什麼。”
隻是跟在身後的沮鵠卻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六千錢而已,在以前的士族眼裡不過是九牛一毛,哪裡值得如此高興。
按照沮氏以前的實力,錢這種東西隻是躺著就可以來,使喚人有大把的佃農仆人,哪裡需要簽什麼工契支付薪酬。
如今不僅要花大力氣建設場房,還要好生供養工人,最後也隻能賺區區六千錢,實在是讓沮鵠看不上。
沮宗若是知道侄子心裡的想法,大概也隻能無奈歎氣。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再風光滋潤那也是以前,如今這日子難過了,一點點好的改變都值得高興。
場子能賺錢更大的意義是往後沮氏有可以賴以生存的根本了,這就跟農民有田是一樣的重要,如今這場子就是沮宗眼裡的田,而不僅僅隻是單純的利潤。
而且這六千錢是剛開始經營,後續完全可以優化工序和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再不斷地增加規模擴大產能,賺的自然可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