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多數人都看了過去。
這些年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即便能占一些鄉縣,但也遠遠不夠安置龐大的人群,而且占下來也很難守住。
即便在山裡,也經常會和南邊的黑山軍衝突,尤其在黑山軍投官之後,雙方的矛盾就更加尖銳了。
他們平時要麵對官兵和黑山軍的雙重壓力,日子十分難過,早就忍受不了了。
張白騎自然知道兄弟們的難處,但也隻是在心裡歎了口氣,表麵上卻表露出十分自信的模樣:“兄弟們放心,整個幽州都被咱們教主拿下了,一個常山算得了什麼,以後咱們再也不進山了,我說的!”
如此肯定的姿態和話語,一下就讓所有人都興奮起來了。
下麵的黃巾也對那個教主更加的好奇了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在黃巾大業傾覆的關頭,逆勢而起占據幽州,如今甚至都已經立國建業了。
經這麼一句話之後,行軍的氣氛整個就火熱起來,士兵們各自開始竊竊私語,都在討論那個早就令人心馳神往的玄夏。
“以後咱們也是玄夏人了,聽老大說,那裡的人現在都過上了好日子,有田有地,農閒時候還有工事,給朝廷乾活打仗都有錢拿,這些事兒俺老是不敢信,如今幽州的黃巾兄弟們都過來了,俺一定要親自問問才好!”
“老大的話俺是信的,若不是如此,當初俺也不會投奔北邊,黑山軍們投降朝廷日子好過了點,總讓兄弟們羨慕,以後俺們要反過來讓他們羨慕!”
“哼,什麼黑山軍,不過是一群忘了根的家夥而已,等咱們和教主會師之後,看給不給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就是,以後這五行山,得咱們說了算才行!”
大軍一路前行,士兵們都是歡天喜地,他們過了這麼多年苦日子,如今終於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幽州黃巾的到來,讓他們所有人都為之興奮。
但是這對常山的各個鄉縣豪強和官署就是天大的壞消息了,幽州黃巾的腳步,讓這些人全都瑟瑟發抖。
若是以前,張白騎絕對不敢帶著大軍這麼大搖大擺的在常山境內穿行。
因為常山黃巾的戰鬥力實在是堪憂,他們還是最早跟著張角起事時一樣的戰力水平。
多半都是拿著木棒鋤頭作戰的流民,又經過山裡的艱苦生活,多數都是麵有菜色身體瘦弱,一旦跟官兵開打就是一碰就碎。
但如今常山各地聽到幽州黃巾打過來,早就人心惶惶,有能力的早就跑了,沒能力的也不敢對黃巾做什麼,張白旗這才敢大搖大擺的到處跑。
常山中山畢竟挨著幽州,幽州黃巾的事情他們多半有所耳聞,許辰的作風更是在附近豪強士族耳朵裡大名鼎鼎,那就是他們眼中活脫脫的屠夫和魔星。
聽聞黃巾到來的時候,這些人莫不是肝膽俱裂,沒幾個人有膽子真和黃巾硬碰硬,整個幽州都沒打過許辰,難道小小的常山就行了。
許辰率軍還在中山郡攻城略地的時候,常山郡這邊就已經出現世家豪強拖家帶口南下逃亡的場麵。
許光頭許屠夫的名號,已經初具威風,他所行之處,士族豪強無不聞風喪膽。
當張白騎率眾往中山會師的時候,這邊結束戰鬥的幽州黃巾也已經打掃完了戰場,按照既定的計劃往常山行軍而去。
這次出兵作戰需要儘快結束戰鬥,占領土地隻是開始而已,後續的持續治理才是真正需要時間的事情。
而且誰也不知道袁紹那邊什麼時候能結束戰鬥,一旦讓他騰出手來,遲早都要調轉槍頭來對付自己,玄夏與袁紹的鬥爭才隻是剛開始而已。
兩股黃巾大軍相向而行,也就節省了不少路程,到最後隻花費一日時間,便在五行山脈的尾巴上完成了會師,一方是吸收了官兵俘虜的兩三萬規模的幽州黃巾,一邊是興衝衝奔赴而來的三萬常山黃巾。
這一會師,下麵的士兵莫不是相擁而泣,他們當初跟隨大賢良師起事,一朝事業破滅各奔東西,如今又有再度會師的時候,如何能不激動人心。
而當許辰帶著一行人走過來的時候,張白騎在手下士兵的簇擁下也迎了過去,一看到許辰,他的眼睛頓時就紅了:“教主,您終於來了,我們等苦了”
許辰看到張白騎的麵容,比幾年前還要憔悴,顯然在常山維持發展並不是什麼容易事情。
他再一看張白騎後麵的黃巾們,一個個都是瘦骨嶙峋,身上更是臟汙,這哪裡是什麼軍隊,根本就是一群吃不上幾口飽飯的流民們。
看著是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其實隻是靠著人數強撐氣勢而已。
許辰重重抓住張白騎的手,隨後轉頭看向沮授:“命令全軍就地駐紮,立刻開火造飯,先讓兄弟們吃上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