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我怎麼感覺這些黃巾和以前俺們見過的不太一樣?”
一個同樣年輕的人在俘虜營中聽了半天督衛兵的話,慢慢的就開始有些動搖起來,然後就衝著旁邊的趙雲嘀咕了起來。
趙雲看了此人一眼,此人正是自己的同鄉夏侯蘭,與自己走出家鄉之後,在這一戰一同被俘虜。
雖然被俘虜不是什麼好事,但是隨自己出走的鄉勇們許多都死於此戰,相比較之下,俘虜至少還活著,這已經是極大的幸運。
每每想到這裡,趙雲就有些痛心,不僅痛心同鄉之死,更同心常山陷落。
他原以為黃巾會給常山帶去一場浩劫,畢竟鬨黃巾不是什麼新鮮事,每次都是什麼場麵他也知道,少不了要劫掠裹挾百姓。
他甚至覺得這支黃巾能打造這麼多兵甲裝備,不知道要坑害了多少百姓才能做到,定然是十惡不赦的存在。
種種因素之下,他對黃巾當然沒有什麼好感,隻不過是礙於俘虜的境遇,他沒有能力反抗黃巾而已。
直到現在,他才慢慢發現這裡的黃巾似乎和自己想象的有點不太一樣。
越是接觸下來,他就越是感覺到,黃巾並非是素質低下的賊兵,反而紀律嚴明作風純粹。
就連自己身上的傷,若不是依靠黃巾軍醫的精湛技藝,隻怕也是治不好,某種程度上自己現在還能坐在這裡聽彆人講話,那還要感謝黃巾寬宏大量救自己一命。
夏侯蘭見趙雲沉默不語,也沒有罷休,而是繼續低聲交談起來:“聽他們說,咱們若是不想留在這裡作戰,到時候隻需要去什麼勞改營服行一段時間的勞役,就會把我們放走。”
趙雲沉聲道:“這是好事。”
夏侯蘭鬼鬼祟祟的左右一看,又是往趙雲身邊擠了擠,然後用極低的聲音問他:“那我們和同鄉們昨日商定的起事計劃,還要做嗎?”
趙雲看了他一眼,無奈道:“既然黃巾都要主動放人,那當然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且安心等待就是,告知同鄉們不要妄動,否則也是徒添死傷。”
夏侯蘭聞言,神情也鬆下來幾分。
所有俘虜都被收繳了武器和甲衣,即便起事也很難有什麼作用,他們也隻是想搏一搏,但現在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
不過隨後夏侯蘭就又有些擔憂起來:“若是黃巾欺騙我等,到時候不願放人,那該怎麼辦?”
趙雲沉吟起來,搖頭道:“我觀這幾日黃巾作風,凡有言必落實,該不會欺騙我等,而且我們已經是俘虜了,命本就在他們掌控之中,也沒有欺騙的必要。”
夏侯蘭聞言,也覺得十分有理,便也放心了幾分。
兩人隨後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宣講教義的督衛兵身上,他們越是聽下去,也就越是沉默,這些東西雖然未必能全都讓他們共情,但至少可以理解。
兩人都是寒門出身,雖然比一般庶民好點,卻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日子過得半斤八兩都很正常。
他們雖然家有薄田,但日子還是過得窘迫,自然教這些教義思想,也能引起他們不少的觸動,地方豪強霸占田地欺淩百姓,他們未必沒有遭過罪。
而且趙雲本身性情中正同情百姓,也對黃巾的這些教義感覺十分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