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去,青徐和玄夏黃巾合流的六萬餘大軍浩浩蕩蕩便往北方進發,然而這並不是此行最終的規模,隨著繼續行軍,陸續會有黃巾的婦孺隊伍彙入進來,最終會有三十多萬人口往幽州遷移。
這些婦孺,多半是黃巾士兵的家屬,又或者是一路奔逃裹挾來的百姓,他們已經和黃巾綁定在一起,背井離鄉之後,如果脫離隊伍,根本就沒有可以生存的地方。
如果沒有玄夏過來接應,他們還會繼續漫無目的四處逃亡沒有儘頭,而現在,他們可以奔赴一個相對安定的地方,那裡有足夠的土地可以安置他們,那裡也有足夠多的工作可以讓他們生存,而這已經是他們現在最大的渴望了。
大軍集結出發之後,在走出泰山郡之前,許辰都不用擔心會遭到什麼阻力。
泰山應劭已經被自己俘獲,本地的軍隊也完全被自己擊潰,黃巾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在泰山郡完成集結,然後挾三十多萬規模的大勢出發,到時候誰要想來找麻煩,首先得掂量掂量自身的能力才行。
一路兩萬多人的大軍南下,沿途勢力都不太敢出動,回去三十多萬人,那更是可怕。
大軍行走之時,沮授輕輕夾擊馬腹加快速度,然後跑到大軍一側慢悠悠騎馬隨行的許辰身邊,一開口卻是說起了幾日前入城第一晚的事情。
“屬下聽聞管亥將軍曾有獻女之事。”沮授說話之時,神情頗為玩味。
許辰挑了挑眉,此事他雖然沒有對外聲張,但沒想到還是讓外人知道了,看來管亥這家夥自己也是個管不住嘴的:“確有此事,不過本座並未接受。”
沮授一邊騎著馬,一邊撫須,眼神還上下打量許辰起來。
猶豫一下一下之後,他試探性問道:“主公是否身有難言之隱?”
許辰頓時老臉一黑,這才看了一眼沮授,眼皮也忍不住跳了跳:“本座身體無恙,你不必瞎想,之所以不接受,隻是因為不齒行強迫之事而已,本座並非禽獸。”
沮授聞言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但這也怪不得自己,實在是如許辰這般不近女色的太過奇怪。
以許辰現在的地位,想要女子隻是一句話的事情,但從來不見放縱。
這二十多歲正至剛至陽的時候,能禁得住?
如今就連安排好的,也都拒而不受,沮授隻能懷疑是不是不大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他看來這就是天大的壞事。
但如今被許辰直接否認,他就不知道是為何了:“主公品行高潔自是令人欽佩,然強迫之事不成,主公也該考慮考慮成家姻娶之事了,國無儲君、事業無繼,此乃社稷之大患,”
如果可以,這種事情自然輪不到沮授來說。
但作為秘書,他需要對許辰的個人事業負責,這種事他就不得不予以關注了,在他眼裡這不是許辰的個人私事,更是關乎社稷穩定的大事。
國無儲君,萬一許辰出點意外,將來誰來繼承事業?
可以想象,一旦許辰沒了,眼下的大好局麵立馬就要分崩離析,但如果有了儲君,那麼所有人都有一個主心骨,大家還可以拱衛儲君繼續事業。
“你在擔心什麼?”許辰卻十分平靜,回過頭繼續往前走去,眼神沒有一絲波動:“我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就算我出了意外,玄夏就會崩塌嗎?”
沮授愣住,一下子被許辰的話驚到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繼續跟上去。
這時候,許辰的聲音再度傳來:“不要忘了,玄夏沒有君主,它的存在並不是依靠一家一姓來維係,把所有人團結在一起的,隻是理想而已。”
沮授心裡突然有種巨大的震撼,他看著許辰的背影,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你來真的啊!
許辰淡淡道:“我死了,自然會有新的國相繼任,他可以是王當,也可以是陸平,又或者其他的任何人,但絕不應該是所謂的儲君,沒有君主,何來的儲君?”
沮授嘶的一下吸了口氣,相處這麼久,他才發現自己其實從沒有真正看懂這個男人。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完全相信過許辰的理想,在他眼裡,國相不過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君主而已,重要的從來不是名稱,而是這領袖如何傳承。
他以為,下一個國相和教主依然會姓許。
他不覺得真的有人能忍受住這種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