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渤海郡的平原之上,顏良文醜四萬大軍浩浩蕩蕩進發,直到被前方要道駐防的黃巾堵截之後,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看到黃色的玄夏旗幟在風中烈烈翻滾,顏良文醜的神情一下就凝重起來。
依然還是一兩年前與玄夏對戰時候一樣的感覺,隻是看著對方的列陣,就天然能感受到那種沉默背後的強大和冷酷。
“敵軍已做防備姿態,當是早就探知我軍行動,兩位將軍要小心”
審配驅馬上前神色憂慮的囑咐顏良文醜,但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看到黃巾陣地迅速出現了動靜。
隻見黃巾陣地兩側迅速出動兩支千人規模的騎兵,雖然兩千騎兵的規模還算尚可,但這預示著對方發起進攻的腳步已經開始。
審配、荀諶兩人都是心中一沉,敵軍將領指揮果斷,果然如他們擔心的那樣,趁著以逸待勞的優勢先行發起了一次進攻。
沉悶的馬蹄聲迅速在平原上連綿不息的響起,但真正可怕的實際上是後方緊緊跟隨作戰的步兵軍團。
轉瞬之間,平原上就是黑壓壓的甲衣兵團傾軋而來,那股山嶽傾倒的壓力瞬間往顏良文醜的陣地撲去,雖然黃巾隻是出動一萬多兵力,但氣勢上卻完全把顏良文醜壓製下去。
“全軍立即守備,抵禦敵軍進攻!”
顏良與文醜對視一眼之後,便立即下達命令,隨後兩人便各自分開統禦大軍開始應戰,這種關頭他們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搭理荀諶審配兩人。
劉備則是與關羽一起,帶著那支精心打造出來的精銳小隊於大軍後方待命,隻待關鍵時候發起進攻爭取戰機。
很快,雙方大軍就開始了正麵交戰,平原之上的戰爭雙方,如同對向而撞的兩股激流整個碰撞交彙。
兩側的玄夏騎兵,在側翼騷擾遊曳,始終給顏良文醜的側後方施加壓力,而正麵的玄夏重甲兵持盾猛地衝撞上去。
他們用堅實的護甲還有強健的體魄,以及更加熟練的戰技,在交戰前線瞬間形成了一邊倒的優勢。
顏良文醜親自率軍上陣,但即便他們神勇發揮,也無法扭轉宏觀戰場的局勢,麵對黑壓壓的黃巾戰陣,他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黃巾連綿不息的進攻。
黃巾堅實的重甲便是橫亙在他們麵前的一堵厚牆,配合後方的長矛林以及連弩疾射,如果不是顏良文醜身穿一身甲衣,他們甚至感覺自己會陷在戰陣回不去。
戰線的拚殺激烈程度,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一向喜好親自上陣的他們,這一次卻碰了壁,隨著持久的交戰,他們越發覺得難以堅持。
不管自己如何拒敵,永遠都有一張張盾往自己臉上頂過來,一旦自己稍有鬆懈,立即就要被後方的長矛陣紮成刺蝟。
身為士族中人,顏良文醜有相對優渥的物質條件,身軀遠比一般庶民高大健壯的多。
而他們這般士族豪強將領,從來不缺精良的甲衣裝備。
以往但凡作戰麵臨如以前黃巾那樣衣衫縷縷手舉木棒鋤頭的農民軍,簡直就是虎入羊群,那自然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但現在他麵臨的再也不是寒酸的農民軍了,而是全軍列裝製式裝備經過嚴格訓練體係的半職業軍隊。
這樣的戰爭,即便是他們這樣的“猛將”也根本發揮不出來太大作用,甚至一個不慎被小兵斬殺也完全有可能發生,如今玄夏的士兵素養,並不會和他們這種“猛將”拉開太大的差距。
而事實也是如此,隨著持續的戰鬥,很快顏良文醜就頂不住了,身上開始越來越多出現傷痕,甲衣薄弱處都已經不知道被紮了幾支弩箭。
交戰十分艱苦,好在己方還是有足夠的兵力優勢,冀州兵在兵員素養和裝備上都落後黃巾,但畢竟是地方軍團,靠著人多依然能展現相當的戰鬥力。
黃巾不斷增強攻勢,雖然讓官兵十分吃力,但一萬多的兵力倒也沒辦法一下徹底擊潰對方。
鏖戰許久之後,隨著傷亡逐漸攀升,另一邊的陸平觀察戰事,判斷繼續下去也難以獲勝,便下令撤退,黃巾這才如退潮一般回縮至營地之中,而官兵則根本不敢追擊,隻能看著黃巾來去自由。
戰鬥結束,顏良文醜狼狽的撤回大軍,心有餘悸之下,他們再度後退十裡地,似乎這樣就能安心一些。
但是輔佐大軍的荀諶審配等人都是臉色難看,撤退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如今是自己這一方需要主動出擊把敵軍趕出渤海郡,再怎麼撤也不能繞開這個任務。
如今己方還沒有做出動作,倒是先讓對方給逼退了,這結果無疑是難以接受的。
經此一戰之後,全軍上下皆是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但不論如何,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打,除非就此舍棄渤海,但這樣的話等到袁紹歸來,必定會極度憤怒,顏良文醜自己也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