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總是令人痛苦,不過它終有結束之時,隨著戰爭的節奏放緩,隨著瘟疫漸漸消弱,這片大地終歸是進入到相對平靜的階段,隻是這中間的代價太大了些。
一場瘟疫,掠奪豫州、兗州、荊州的生命不計其數,經此之後三州元氣大傷,人口的急劇縮減來帶的傷害難以想象,不僅兵員陷入短缺的狀態,就連糧稅都難以征收,徭役更是無從下手。
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魏漢吳三國還是相繼成立,南方諸侯唯有益州的劉璋和張魯因為蜀地相對隔絕的地理條件保持著獨立的狀態,一直不為外界的動蕩所打擾。
天下也由此進入到一霸多強的格局之中。
北方的玄夏已經是事實上占據半壁江山的霸主,不僅軍事強悍,而且民生富足,幾乎是無懈可擊的強大,這令天下其他諸侯無不是為之絕望。
尤其是舊漢皇帝劉協投降之事,讓所有人都清晰的感覺到氣運和天命的變化,不管他們表麵上如何不承認,但內心卻十分恐懼黃巾現在不可阻擋的勢頭。
天下士族士人,對此更是瑟瑟發抖,許辰這個名字儼然已經變成他們的夢魘。
時至今日,許辰早已不是當初偏安一隅的小賊,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忽視許辰的威脅,每一個士人都能感覺到,許辰手裡的劍越發的迫近了。
可令人絕望的是,他們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許辰的步伐。
眼睜睜看著彆人一步步靠近過來索命,然後計算著自己剩下的時日,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南方士族中人每天在睡夢中驚醒,那噩夢裡最可怕的東西就是眼前這榮華富貴化為泡影。
而這些噩夢,似乎就要變成現實了。
在大漢這杆旗幟傾覆之後,魏國、漢國、吳國相繼建立,南方州郡士族隻能緊緊依偎在三國之下,雖然現在這三國立國的時機和實力都不成熟,但也隻能強行上馬了,若非如此那更是沒有辦法抵抗玄夏。
然而強行上馬的後果就是,即便是三國相繼成立,他們的運勢也看不到一點增長的勢頭,反而是悲觀的情緒在三國上下蔓延,人們根本看不到這三國能抵抗玄夏的希望。
時至今日,瘟疫已經慢慢停息,但戰爭卻並沒有完全結束,曹操正式確立魏國並且稱帝之後,便開始應對起玄夏後續的攻勢。
此前決戰玄夏雖然暫且退卻,但這並不代表戰爭結束,而是從大規模的決戰,轉變為長時間小規模的持續作戰。
烏力、王當、陸平各自坐鎮並州、兗州、青州,持續對魏國的勢力施加軍事壓力。
魏國建立之後,曹操幾乎每月都能收到邊線戰報,雖然這些戰爭多是幾千到一兩萬的規模,雙方所爭也多半都隻是一兩個縣邑甚至鄉下的實地,但這對曹操來說依然不太好受。
上次大戰自己雖然從王當的黃巾主力手裡安然撤退,但代價就是讓出了兗州的大片實地。
本就元氣大傷了,再讓黃巾這麼一點點蠶食下去,遲早有一天魏國都要被吃光抹儘。
曹操當然也不敢怠慢,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予以應對,也算是勉強緩住了黃巾的攻勢。
漫長持續的邊線戰爭,總體而言依然是玄夏占據優勢,即便不能打出高歌猛進的效果,但每打?一月兩月也能吞下魏國的一些鄉邑城池。
上次決戰黃巾投入畢竟十分巨大,而且新占領的實地也需要花費精力進行改造建設,於是現在的戰爭策略也就從大決戰大戰場轉變為了緩退徐進的紮實打法。
隻是即便玄夏放緩了進攻節奏,這依然讓曹操覺得十分難受。
曹操畢竟是當世之梟雄,不管此前遭受什麼樣的種種打擊而變得頹廢,但終究是在立國之後振作起了精神,再度收拾起自己的雄心。
可惜局勢的優劣並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縱然曹操每日忙忙碌碌,形勢依然往崩壞的方向緩慢發展。
好在同樣不太好過的吳國漢國並沒有放棄對魏國的支持和援助,即便經過瘟疫的打擊,他們提供不了太多的兵力支援,卻還是擠出了不少的錢糧支援魏國。
這倒不是劉備孫權多麼大公無私,純粹是基於共同的敵人而維護聯盟而已,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如今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容不得他們不全力援助。
若非有他們的支持,隻怕魏國早就無力麵對來勢洶洶的玄夏了。
除了正麵戰場的不利局麵讓曹操焦頭爛額之外,汝南呂蒙的叛軍突然壯大的勢頭,更是加重了曹操的頭疼。
魏國確立之後,曹操就發現,自家後方的汝南叛軍突然就變得尾大不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