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過來,可想吃糖,待我問你幾個問題,便買與你吃如何?”
街市一旁,一個背著布囊的小女娃,眼神疑惑的看著麵前的兩個怪叔叔,當中更加年輕的那個叔叔一邊指著旁邊小攤上擺放的各種糖果,一邊笑吟吟說話的模樣,顯得有幾分猥瑣。
這讓小女娃一下就警惕起來,當即後退幾步,眼睛瞪著對方。
這時候隻要對方稍有異動,她就要大聲叫喊起來。
雖然她心裡確實被糖果的誘惑打動,但咽了咽口水之後,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先生說過,不能隨便相信陌生人,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不然會被陌生人抓去賣掉!”
女娃煞有其事的模樣,一下就讓糜竺糜芳的表情僵住。
糜芳有些心虛的左右一看,見這裡沒有被人注意,這才放心不少,萬一真被當做壞人那可就鬨笑話了。
還是糜竺更有手段,隻見他從手裡拿出兩張進入玄夏兌換的法錢,然後在女娃眼前揚了揚。
“丫頭不用怕,我們不是壞人,問幾句話之後我們就走了,你若是答上來,這錢你自己去拿去花便是,也不必擔心我害了你。”
糜竺的氣度更加沉穩,相比於輕佻的糜芳顯然更令女娃多了幾分信任。
如此一番循循善誘,女娃的心裡防線終於動搖。
或許是旁邊熙熙攘攘的人群給了她安全感,最終她目光緊緊盯著糜竺手裡的錢,便點下去頭。
糜竺見狀,便在旁邊小攤坐下,笑道:“你這丫頭是此地學生,那我問你,你如今學了多久,又學了些什麼?”
女娃還道是什麼問題,卻是這些,登時放鬆下來:“已經學了兩年,文字已經認得大半,算學也會了加減乘除,自然經也背得,諸子學問也知道些”
聽得女娃回答,雖然都是些基礎的不能再基礎的學識,但這依然讓他們兩兄弟十分驚異。
畢竟眼前的女娃也就是七八歲的模樣,正是開蒙的時候,能學得這些已經相當可以了,便是士族子弟,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
而且士族子弟也多是家學,通常隻是專精於儒家某?學派,實際上學識麵非常狹窄,相比較之下玄夏的學生學識麵反而更加廣泛。
糜芳卻來了興趣,便開口對女娃考校起來,這一考校,他們也就服氣了。
以算學來說,他出題之後,女娃隻要在地上比劃比劃,便也能順利答出,尤其是女娃背出的乘法口訣,更是朗朗上口簡單有用。
兄弟兩人當然看的出來,這些基礎的算學知識女娃都掌握的相當紮實。
再考校其他,女娃既能說出諸子學問的一些篇章段落,更能記下自然經的大多內容,就連諸如微觀世界、氣壓、折射等等自然學的基礎概念,他們也能說上一二。
這一番考校下來,女娃似乎也被激起了表現欲,卻是一個個說個不停。
糜竺糜芳驚奇之餘,也伸手作勢阻攔,女娃這才不情不願的停下來。
老實說,隨便在路上抓一個娃娃學生都能達到這種地步,這很誇張。
糜竺也更好奇另外一個事情,那就是這樣的教育究竟普及到何種地步了。
“?家中父母,都是以何為生?”糜竺再度問起。
女娃這時候已經卸下防備心,便脫口而出:“俺爹娘都是廠裡的工人罷了。”
糜竺糜芳兩人相視一眼,又問:“那你上學要學費多少?”
女娃想了想,又答:“各家學費卻不一樣,俺家兄弟姐妹五個,每個學費隻有百錢,像隔壁鄰居家隻有兩個,學費便是兩百錢。”
糜竺糜芳聞言,更是隱隱吸氣。
這個學費對百姓來說,或許不算少,但也絕對不算多,至少以玄夏百姓的生活狀況來說,完全可以負擔的起。
不過以糜竺糜芳的商業頭腦來看的話,這麼辦學的話那簡直和做慈善差不多了。
從這丫頭身上他們就能感覺到這玄夏學校的教學力度,這樣的學校每個學生隻收一百兩百錢,這怎麼看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玄夏官府這般辦學,那不是純粹虧本,這樣長久下去,如何能夠持續?
糜芳糜竺隻覺得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