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張仲景的又愛又恨,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學宮這些學生思想飛揚跳脫,倒是充滿朝氣和激情,但有時候也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吃不消,這群小子便是見了我這?校長,那也是硬是要頂撞上來,一個個便是那不服氣的牛犢,心氣比天還高”
雖然張仲景嘴裡抱怨著,但說話的時候他嘴角卻勾著,顯然不是真的惱怒。
許辰如何不懂張仲景,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便撇了撇嘴。
“仲景當真還能管製不住一群毛頭小子?你若真是舍得管教,本座相信他們見你必定比見了父母還要乖巧!”
“不成不成,那樣可就沒意思了。”
張仲景哈哈一笑,終於是坦然自己心中之喜。
能看到這樣思想飛揚碰撞,群英薈萃的時代,張仲景隻恨自己已經不年輕了不好參與,又怎麼會真的因此惱怒。
今時今日,正是思潮湧現萬家齊鳴的時候,或許在自己手上要誕生第二個諸子時代也說不定,每每想到此時,張仲景都把學生當做寶貝來看,說什麼也不能把他們的靈氣給消磨下去。
管教是不存在的,老夫我樂嗬被他們頂撞又如何.
“國相推動此次大辯論,卻從頭到尾也沒有表示過自身之看法,倒是讓我好生好奇!”
張仲景一下岔開話題,左右一看之後便附身過去,裝模作樣的低聲說話:“國相究竟是屬意官辦還是民辦,不如與我說說,我必定不做泄露,絕不會影響此次辯論之風向。”
許辰的態度也是世人之迷,誰也拿不準許辰究竟站在哪邊。
若說站在官辦一邊,那突然推動此次辯論就顯得多餘,但若說屬意民辦的話,那先行製度又確實是以官辦為主,這就顯得十分難以捉摸。
但也正因如此,此次辯論才能這麼激烈,若是許辰的態度透出風來,那辯論也就辯不下去了。
許辰這個聖人的影響力太過巨大,哪怕隻是一句話,就可以改易世人傾向,一旦許辰表現態度,那這辯論便失去意義,因為根本沒人會選擇許辰的對立麵。
不過麵對張仲景的私下詢問,許辰倒也不做遮掩,隻是挑眉看了一眼張仲景,他便道。
“這種事我不說,仲景也該猜到才對,以我玄夏的體製,自然隻有堅持官辦一條路,至於理由,剛才的學生已經說的很明白,商人群體擔不起這樣的社會責任,轉移支付的工作隻能由朝廷來做。”
“我自是有所猜測,隻是不好肯定,現在卻知道了,果然與我猜的一樣。”
張仲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但隨後他就再度發問:“既然路線如此明確,國相又緣何要推動此次辯論,豈不是多此一舉無事生非?”
許辰搖了搖頭,幽幽道:“吵架這種事,從來就不是說服對手,而是說服觀眾。”
張仲景聞言一怔,細細品味此話,隻覺十分精妙,簡單易懂就讓他明白了許辰的意圖:“也就是說這辯論是假,借此宣導朝廷路線才是真?”
許辰笑道:“正是如此,要把道理掰開揉碎說清楚,一次全民辯論可比照本宣科來的有效得多,思想上的事情,本座向來更希望人們自己思考,而非完全接受灌輸。”
張仲景聞言,便是禁不住拱拱手:“國相高見,屬下受教。”